這小院子有個前院,路過花台就是屋子。屋子分為三間,一個人住算是很寬敞了。
可是三皇子府裡的都知道,這院子一看規格就不是給下人住的。
誰家下人能住獨立的小院子啊,這待遇比一般的妾室都還好,且還是江雲娆一個人住。
但主子這麼安排了,底下的人也不敢說什麼,隻得盡心侍奉着。
那日太醫院的李院使前來給江雲娆看診,說是急火攻心,沒說是風寒。
江雲娆睡夢中嘟嘟囔囔的一直念着還錢的事情,估計是真被這兩萬兩給吓到了。
覺得自己還不起,一到了皇子府時,心裡堆積的壓力就更大了。
精神繃着,加上生着病,人一下子就倒了。
裴琰立在原處,撫了撫自己那金縷輝映的長袍,啟聲道:“這個一會兒再說,今日我過來,是跟你說另一件事。”
江雲娆瞧着裴琰神色有些嚴肅的樣子,便從床上坐了起來,準備起身行禮。
裴琰擡了手臂:“不必行禮,你就坐在床上聽。”
江雲娆連忙将身子縮了回去,床,是她的舒适區。
她仰首瞧着裴琰:“殿下您說吧。”
裴琰道:“兩萬兩對于你一個普通百姓來講,的确是天文數字。我想了一下,給你折半吧。一萬兩,抵扣二十年牢獄之災。”
江雲娆一聽,她又在心底換算了起來,折半以後,那就是相當于兩千萬。
她現在手裡已經有三千兩了,這麼一算,心理上是輕松了不少。
雖然還是天文數字嘛,仍然有壓力,不過這三皇子都做出讓步了,自己也該合适合适了。
她坐在床上,雙臂舉了起來在頭上彎成一個桃心:“好吧好吧殿下,您是最好的殿下,麼麼哒!”
裴琰一副老成模樣,闆着臉:“放肆,誰教你的這些亂七八糟的禮節。”
江雲娆将手臂縮回溫暖的被子裡,仰着頭笑眯眯的望着他:
“沒有啊殿下,這是我們老家對待主子的一種儀式感,奴婢這是發自内心的尊重您,感謝您。”
“沒大沒小。”說完這些話,裴琰便離開了。
一日後,江雲娆便去三皇子府管家處那邊報到了,算是她正兒八經打工的第一天。
三皇子府的管家姓劉,年紀不算很大,約莫有四十歲模樣,沉穩持重,做事也算圓滑,是這皇子府裡的老人了。
劉管家在家中排行老八,是以旁人都喚他一聲劉八爺。
他身上穿的是一件青藍色素對襟夾棉長袍,戴了個四方帽。
坐在賬房裡,端着茶盞,用茶蓋兒撥着茶湯,上斜着眼睛打量着江雲娆。
江雲娆規規矩矩站在賬房裡,一直在心底盤算着怎麼才能不做丫鬟,她想換個高薪的崗位。
但是自己這才初來乍到,又是過錯方,她倒也不好一來就提這件事。
準備找個好些的機會,再跟裴琰說說。
可是不知道為什麼,她人一站到這賬房裡,便感覺到了管家與賬房先生對自己似乎有些不大友善,看自己的眼神帶着些力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