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幻音躺在躺椅上,在陽光下眯着眼:
“三十歲就告老還鄉,後半輩子都在閑散的小日子裡渡過,這日子甚好甚好。”
甯如鸢走了過去,認認真真的看着蹲在地上的江雲娆:
“那咱們之間說的那件事不也是為了立功嗎,我看你還是有些想要功名的,怎今日就這般消極?”
江雲娆擡了頭:“我不是要功名,我是想要點銀子罷了,我貪财,嘿嘿~”
甯如鸢倒是也沒再說什麼,總歸小江郎在她眼底就是好的。
她突然來了一句:“我最近好似被人跟蹤了,他還跟我說,讓我少去幻音樓,幻音樓附近有殺手。”
江雲娆正在翻來覆去的烤肉串,聽聞這話,與蕭幻音相互對視了一眼。
她拍了拍手站了起來:“甯小姐,你在說什麼,幻音樓附近有殺手?”
甯如鸢點了點頭:“可能也是亂說的吧,是個小乞丐跟我說的。”
蕭幻音立馬走了過來:“什麼小乞丐,小乞丐敢往你面前湊?”
甯如鸢就開始講起了一個月之前的那件事,那一日正好是她看完慶功宴從幻音樓離開。
她飲了一些酒,心情大好,還被裴琰賜了十袋子金瓜子當零花錢,又被家族,被民間的百姓誇贊,心底不知道多開心。
月色迷離,她不願乘坐馬車,就歪歪斜斜的走了幾步路。
将手裡的荷包袋子給打開,将裡邊的金瓜子給抓了出來,朝天上一灑:
“瞧瞧本大小姐,金盆洗手後,又逢一春!我甯如鸢,從來都是赢家!”
一旁侍女連忙勸阻她:“小姐不可啊,這被人發現了,國公大人在朝上又會被人給寫彈劾折子了!”
甯如鸢微醺着,可不管這些那些,用手肘擋開侍女:
“别管我,今日,本大小姐還要做一回慈善家!”
那金瓜子一把一把的朝天灑去,恰巧落到了一旁巷道口的乞丐身上。
乞丐被人扔東西也不是頭一回了,被人砸了,也是安安靜靜的将東西從身上給拍掉。
隻是今日這石子兒砸得他有些疼。
月色之下,旁的乞丐多少都是蓬頭垢面的。
唯有那一人拍打石子兒的手白淨修長,手背上的筋骨分明,修長如竹節的手指,像極了讀書人的手。
他慢騰騰的換了個地方坐着,人很是沉默。忽的,身旁的幾位乞丐都鬧騰了起來:
“诶,是金瓜子诶,不是石子兒!”
小乞丐全然沒有注意,隻是念着明日一早要去宮門口提交文書了。
他準備入宮去做太監,來避殺身之禍,也為了換點錢寄回江南老家去。
身旁的老乞丐拉了拉他的手臂,有些不确定的問:
“诶,小萬,你讀過書,又有見識,你幫我看看,這是不是真的黃金啊?”
那個叫做小萬的,是從江南來帝京參加科考的貢士,不知道怎麼混的,混着這副模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