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鬟愣了愣:“這小娃娃莫不是想要皇上抱一抱,奴婢這就把他抱開。”
裴琰卻伸出手将孩子抱了過來,這還是他頭一回抱孩子,還柔軟的小身子,縮在他的懷裡。
江忘忘哭得傷心,他的心都為之一顫:“那你聽清楚他方才說的話沒有?”
歸冥可不敢說那三個字,中書令都被罵了。
他隻好說:“好像叫江什麼,許是他的父母有一個姓江吧。”
江忘忘又跟着說了一句:“江……”然後他繼續哭,越哭越不對勁了,渾身有些抽搐了。
福康公公年紀大,見過的事物總是多些,瞧着這态勢有些不好,連忙提醒道:
“皇上,這孩子高熱加重了,得趕緊看大夫,一刻都不能拖。可這大半夜的,哪兒去找大夫啊。
若是拖到明日,按照以往的經驗,怕是要出大事的。
直白一點,可能會把腦子給燒壞。
奴才看這孩子跟皇上有緣,要不就讓太醫診治診治,等病好了就送還給他的父母?”
裴琰抱着孩子上了馬車:“那就随朕回宮,讓太醫院最會診治嬰孩的太醫來給他看病。”
福康公公一路上看着皇帝抱着這個孩子,趕緊揣測起來,眼珠子轉得極快:“
皇上,想來您是喜歡孩子了。的确,皇上這個年紀也該有屬于自己的後嗣了。”
裴琰将孩子遞給福康公公:“朕隻是今日與這孩子有緣分,他病得厲害,既然救了,就選擇送佛送到西吧。”
福康公公看了看這孩子的眉眼,的确是生得極好,想來父母應該都不是什麼苦命之人。
他笑了笑:“皇上登基也半年了,何不同意了大人們遞上來的折子,開始選妃呢?
按照以往的規矩,新帝登基三月,就該充納後庭了。”
裴琰靠在馬車上,飛挑的鳳眼緩緩阖上,依舊冷漠:“不急。”
江忘忘被帶回皇宮診治,太醫可積極了,以為是皇帝在外面帶回來的皇子,這可得小心伺候。
整座天元宮一下子就忙碌了起來。
通知禦膳房趕緊熬一些有營養的肉粥送來,又通知内務府連夜趕制小衣服,不敢怠慢。
大家通通誤會,争搶着掙表現。
為江忘忘診治的太醫,乃太醫院一把手李文年,也是醫術最精之人。
他給江忘忘開了最好的藥方,用最好的藥。
還親自熬藥,貼心的加了蜂蜜,哄着江忘忘喝了藥,這孩子才漸漸安睡了去。
忙活一整晚,皇帝早朝後又回到天元宮中。
聽見了孩子的啼哭聲,才意識過來,昨晚他撿了個孩子回來。
“李文年,這孩子到底如何了?”裴琰随口問道。
李文年低了低頭,如實禀報:
“皇上,這孩子昨晚算是驚險,若再是晚了些,那高熱發到肺裡去,燒到腦子裡去,臣恐怕都救不回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