鶴蘭因看了一眼江雲娆便回了鶴府,總歸人已經到他面前了,裴琰若是還這般擰着性子,他會去罵的。
他冷冰冰的鳳眼垂睨下:“聽聞你找朕,找朕做什麼?”
一年半多未見,裴琰沒有想到再次見面會是這樣的場景。
她有些狼狽憔悴,像一隻從天上墜地的雀鳥,在地上艱難的撲騰的翅膀,卻很無力的昂子。
江雲娆在河水裡泡了那麼久,又淋了那麼久的雨,加上精神崩潰,昨晚的姜湯根本沒用。
此刻渾身發着高熱,腦子已經渾濁不清了。
她在地上艱難的爬了起來,晃晃悠悠站在了裴琰的面前,語氣立馬急了起來:
“你幫我找找我的孩子好不好,他昨晚被河水沖走了。
裴琰,那也是你的孩子,他還生着病,你趕緊派人救救他。
他身子不好,發着高熱,情況很是危急!”
江雲娆說到最後言語都顫抖了起來,已經咬不清字了,朝着他潸然淚下,似碎了一般。
福康公公與歸冥相互又看了一眼,皆是瞪了瞪眼珠子,孩子?
裴琰背在腰後的手猛的攥成了拳頭,指骨緊繃,露出了堅硬的輪廓,但臉上依舊是面無表情:
“你說是朕的孩子就是朕的孩子,你與朕又沒有什麼關系,憑什麼讓朕替你尋子?”
福康公公小心翼翼的後面拉了拉裴琰的衣袖,低聲道:“皇上,趕緊問問那孩子是個什麼樣子,怎麼不見的。”
福康公公隻是覺得皇帝這個年紀還沒有子嗣,日常擔憂。
今日聽見有人說有,那還是緊張的過問一下,萬一真有呢?
裴琰回眸瞪了他一眼,又轉過頭來看着江雲娆:
“你自己做過什麼,說過什麼話,都忘了嗎?
朕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嗎?江雲娆,你把大周朝的天子當成什麼了,馴狗嗎?”
江雲娆焦急的解釋起來:
“我知道你對我沒什麼感情了,你也有自己的三宮六院了。
隻是我真的想不到旁的法子了,隻能來求你,求你看在他也是你血脈的份兒上,趕緊派人尋他好不好?
真的等不起了,已經出事一夜了,我怕他已經,已經……”
江雲娆雙腿一軟的跪在了裴琰面前,雙手抓住他那龍紋飛旋的袖袍,哭得顫抖:
“活要見人,死要見屍。若是真的沒了,屍骨,屍骨……”
她已經喘不上來氣了,她一想到江忘忘可能已經沒命了,就兩眼一翻的暈了過去。
裴琰鋒利的輪廓一直堅硬着,見她暈倒後,心底可不願拉下臉臉管她。
将江雲娆單薄的身子就這樣倒在宮門前,他還是蹲了下去将人抱上禦辇調走往宮裡走:
“來人呐,去叫太醫。”
李文年忙活完那個小孩兒,又來了一個沒見過的女子,這女子皇帝好似更為緊張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