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琰端坐禦辇上身子往後怒的一靠,語氣不由得加重幾分:“她走了?”
侍衛低着頭回道:“不是的皇上,是被魏太師命人給驅逐走了。
那女子死活不肯走,當場與侍衛打鬥撕扯了起來,侍衛力氣到底是大些,那女子不知怎的就暈倒在了宮門前。”
裴琰那雙飛挑的鳳眼盤旋了幾分戾氣,急聲道:“速去攔下,朕很快就到!”
得虧是鶴硯清氣沖沖的先走一步,恰巧看見侍衛捉拿江雲娆的樣子。
中書令出現,怒色肅然的斥責了衆人,那些人才退下。魏太師一臉輕蔑之氣:
“此女當是在雲光寺為國祈福,沒有先帝的旨意,安能讓她私逃?
鶴中書,你維護如此不講規矩之人,不知是何意?”
鶴蘭因一手扶着江雲娆的臂膀,一手給了那侍衛一耳光:“滾下去!”
随後對着魏太師強硬起來:“太師都說了是先帝了,難不成太師還想去地下求一個放寬的旨意?”
魏太師瞪了瞪眼珠子:“中書令大人,你!”他伸手指了指那宮門牌匾:
“這可是皇宮,一個民間女子在這兒大吵大鬧算什麼?趕緊将她驅逐,莫污了這皇宮威嚴。”
“什麼民間女子,她是享皇室供養的郡主,為國立下功勳之人,太師可得放尊重點。”鶴蘭因冷淡回怼了回去。
江雲娆面色蒼白,眼下挂着烏青之色,直勾勾的看着魏太師,她推開鶴蘭因的手:
“讓我入宮去,我等不及了!”
她看着宮門此刻開着,已然沒耐心這樣等下去,江忘忘已經在河水裡失蹤那麼久了,她隻想快些見到裴琰說孩子的事情。
裴琰不管自己沒關系,但那個孩子總歸是他的,全大周就他最有權力了。
為了江忘忘,她隻能去求他。
才跑了兩三步,那宮門前的禁衛軍拿着武器就沖了上去。
一人将江雲娆推倒在地,一人拿着長刀就要架在她脖子上。
裴琰坐在禦辇之上,上半身直接立了起來,屁股都已經離了座位:“住手!”
歸冥沖了過去,連忙為自己手下解釋:“皇上,他隻是要挾制住雲懿郡主,不是要砍她的脖子。”
歸冥瞪着眼看了一眼那個侍衛:“豬腦子啊你,鶴中書都在護的人,你還敢提刀子出來,滾!”
侍衛灰溜溜的退下,不敢作聲。
江雲娆撲倒在地,頭發跟跟着鋪散開來。
低頭看見那明黃色的金龍雲紋袍擺與龍紋黑色長靴落在了自己眼前。
時光漫漫,怔然一瞬。她緩緩擡起了血紅的烏眸,鼻尖的濃酸在這一刻聚焦起來,輕輕的喚了一句:“裴琰。”
她眼睛眨的緩慢,眼巴巴的望着他,眸底風霜彌漫。
裴琰看向前方,帝王語聲磁沉帶着天子的威嚴,冷漠鋒利:“所有人都退下。”
宮門前的侍衛,包括鶴蘭因與魏太師等人都遣散了去。
鶴蘭因看了一眼江雲娆便回了鶴府,總歸人已經到他面前了,裴琰若是還這般擰着性子,他會去罵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