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4章(第9頁)

  鶴蘭因看着裴琰悲怆的神色,看見皇帝眼神閃了閃,鋒利的眉骨塌陷了下去,淩冽的氣宇潰散。

  他也解釋道:“皇上出征前傳信去過雲光寺,是我親自去送的,應該是被人截走了。”

  裴琰唇色蒼白了下去,愣在原地,胸口如被重石頭砸中:“她怎麼不說,昨日一日,隻字未提。”

  令歡哭着:“生産之日,娘子凄慘的叫喊聲,無助的在鮮血淋漓的床上喊着皇上的名字,一聲一聲。

  她在鬼門關前一遍一遍的問,您為什麼不要她了,您為什麼不來找她,您當真将她的生死也不管了嗎?

  那畫面此刻還在奴婢眼前一幕一幕循環,滿是血淚!

  娘子她,委屈無處訴說,她也沒有故意躲着皇上啊。

  她住的地方離帝京城并不算遠,是皇上自己不來尋她的。

  再者,當初娘子以為皇上已經成婚,背棄往日誓言,實則心底也不願來尋您了。

  可也沒有離得很遠,始終猶猶豫豫,沒有斷根。

  那日忘忘被河水沖走,昨日又聽鶴大人這麼一說,今日路上又聽鶴大人說皇上您要去母留子。

  皇上,您是要逼死她嗎,逼死一個九死一生的母親嗎!”

  渾身是傷的令歡一下子從躺椅上立了起來,死死攥着裴琰的衣袖,手臂都在顫抖!

  裴琰眸眶猩紅,被令歡一搖晃,那頭頂的金冠也跟着搖搖欲墜起來。

  令歡痛哭起來:

  “奴婢光是聽一聽去母留子那四個字,想起這一年來所受的委屈與艱辛,奴婢當真是心都要碎了。

  隻覺娘子不值得,何必還在帝京城附近守着呢,就該一走了之的!”

  福康公公沉下臉色:“放肆,怎麼跟皇上說話的!”

  裴琰的心被令歡就揪了起來,仿佛有人将他那顆心重重摔打在地,還重重踩了幾腳般的痛。

  背在腰後的手掌捏成拳頭,卻無力的顫抖着攥不緊,有些心慌。

  江雲娆在天元宮中的側暖閣醒來時,已是臨近午時,這一覺是近來睡得最沉最長的一覺,總算是恢複了幾分精神。

  宮女入殿伺候她洗漱更衣,她也不要這些人的伺候。

  自己簡單的穿戴了衣衫從暖閣中走了出來,一直走到了正殿。

  她一眼就看見了令歡,提着裙子快步走了過來,擔心的問道:

  “令歡,你怎入宮了,你傷勢這般重,怎能外出?”

  令歡抹了抹眼角的淚:

  “娘子,奴婢沒事兒。忘忘在宮中好好的,鶴大人都跟奴婢說了。

  奴婢還是被吓慘了,幸好都是虛驚一場。忘忘福大命大,真真是個幸運的孩子。”

  江雲娆笑着點了一下頭,低聲道:“嗯,忘忘安全了,那我們就出宮去吧。”

  令歡也沒再說什麼,主子都不求了,她自然也不求了,這皇宮沒必要硬留的。

  二人準備離開時,走到殿門前,裴琰的聲音傳了出來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