甯夫人對自己女兒将來的婆母上下的,來來回回的仔細打量着。
這個周氏氣質倒是溫和,眉眼裡透着一副淳樸之色。
身上穿的衣衫也是棉布,圍着圍裙,底下的裙擺還是被藕盆裡的水給打濕了。
無人介紹的話,她完全不知道這是将軍的母親。
周氏的面相透着一股單純與善意。
倒是讓甯夫人放下了一些盛氣淩人來,隻覺這個周尋芳沒有京城豪門裡那些夫人精
明與厲色。
甯夫人走到藕盆前,有些不解:“親家,這麼冷的天,你這是在做什麼,讓下人做不就好了嗎?”
周尋芳笑呵呵的解釋道:
“這種技藝就我最熟稔了,帝京城裡的仆人好似都不會。
聽瀾喜愛吃藕粉,我反正閑着也沒事兒,就做點兒。現在還是第一道工序呢,早着呢。”
甯夫人回身看着身邊的嬷嬷,嬷嬷揮了揮手,湊上前來:
“夫人,這些禮品都是國公與咱們家夫人送來的一些薄禮,上次的事情,是甯家有些對不住萬将軍呢,您别往心裡去。”
周尋芳一邊将衣袖挽下來一邊問道:“什麼對不住我們家聽瀾?”
甯夫人皺了皺眉,有些不好意思的道:
“這不是萬将軍去甯家挨了一鞭子嗎?
我們做父母的心底終歸不是滋味,所以來送賠禮。我想你保證,以後如鸢嫁入府絕對不敢造次。
若是造次,你随時告訴我,我随時來教訓她。”
周尋芳愣了愣:“聽瀾不是說在你們馬場摔下來受的傷嗎,怎與甯家小姐有關?”
甯夫人驚的蒙了嘴,連忙掉了話頭聊了别的事情。
這下她才知道,萬長霖還真是護着自己的女兒,這件事居然一個字兒都沒說。
估計是擔心自己女兒嫁過來以後的婆媳關系不好處,所以就憋住了。
她一番評估,覺得周氏此人算是良善單純,比起那些貴族夫人做婆母,也覺得挺好。
從将軍府回去後,甯夫人就派人去通知萬長霖,讓他想想辦法将甯如鸢從祠堂裡救出來,膝蓋都快跪廢了。
隻是甯夫人離開後,周尋芳傷心不已,坐在凳子上默默流淚。
隻怪自己門第低了,沒給自己的兒子一個好出生好家世。
還沒成婚呢,就被人欺負上了。
她念叨着,以後甯如鸢嫁過來,将軍府可不得雞飛狗跳嗎?這下是完了,完了。
萬長霖三日後才從軍營裡歸來,在國公府門前翻身下馬,甯國公府管家親自出來給他牽馬,引他去祠堂。
甯如鸢身子歪着,不停的變化姿勢跪着,很是難受。
萬長霖走入甯家祠堂,站在她身邊:“起來吧,我跟你爹說了,沒再為難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