婵娟錯愕的擡頭看了皇帝一眼,又将頭低了下去:
“皇上怎記得那般清楚,那朵藍色的蝴蝶是臣女過世的母親留給臣女的,臣女走哪兒都戴着它呢。”
裴琰淺笑着,男人俊美的容顔鮮少不令女子看了心神蕩漾:“對,蝴蝶。現在在哪兒,怎今日不戴?”
婵娟答:“臣女喜歡素淨些,那蝴蝶放在臣女房中的枕頭邊,日日都放在身前呢。”
裴琰眸光落在婵娟頭上,心底實則什麼都清楚,她哪裡是喜歡素淨,是害怕魏婉瑩罷了。
那女的強勢善妒,曆來都不喜有女子越過她去。是以今夜的婵娟特意的素淨,不敢裝扮,隻能壓抑自己。
“陪朕用些夜宵吧,禦膳房新出了菜品,咱們一同嘗嘗。”
“皇上,臣女不會侍奉皇上,小姐倒是清楚皇上喜好與脾性,要不臣女讓……”
裴琰左磨一會兒時間,右磨一會兒時間,若不是為了江雲娆,他可真沒有如此好的閑心。
一時冷了臉色,寒聲道:“朕有意留你下來,你卻兩次将朕推給旁人。怎麼,瞧不上朕?”
婵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:
“臣女,臣女不是這個意思,請皇上恕罪!
隻是臣女知道小姐一心相許皇上,如此這般,小姐隻會……惱了臣女的。”
裴琰笑着将她扶了起來:“你怎隻關心她惱,就不害怕朕惱?
她能給你什麼,一個魏家幹女兒的身份罷了。
你在魏家如今活得像真正的小姐嗎?朕能給你什麼,你應該很清楚。”
婵娟眼珠子左右轉了起來:“皇上,臣女惶恐,在臣女心中小姐就是臣女的姐姐。”
裴琰點了點頭:
“你看,你心地善良,處處為你姐姐思慮,也不自私忘了舊恩,足見是個品性好的姑娘,朕身邊就需要一個這樣的人。”
那欲望的引線漸漸纏繞上了婵娟的腳踝。
是啊,若是得寵,以後整個魏家都得捧着她不是嗎?
可後一瞬她一腳就将那欲望額引線給踩滅了,她不能背叛小姐,小姐對她算是恩饋。
魏婉瑩此生最大的夢想就是做皇帝的女人,做皇後,自己可不能越過她去。
婵娟心底是想守着這份情誼的。
在清鳳台中,皇帝這一夜的夜宵吃得又長又慢。
完了還命太醫院送來一盒護手的杏仁羊脂白玉膏,護一護那彈了琵琶的手指。
離開時,婵娟頭上簪了好幾根品相頂級的羊脂玉簪子。
簪子上都是蝴蝶的形狀,栩栩如生。皇帝說,等宮裡有了藍寶石做的蝴蝶,又給她送來。
歸去居處時,鹭山溫泉行宮下了一場很大的雪。
婵娟摸了摸頭上的白玉蝴蝶簪子:“芝蘭嬷嬷,我倒是不用送了,我自己走吧。”
芝蘭本是裴琰宮中的老人,派來送婵娟回去,還用禦辇擡着,此番恩寵隻怕明日就要傳遍整個行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