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疼也要忍着了。”葉楚柔一邊擦着匕首上的血，一邊接着說。
她動作細緻精緻，這段時間的修養，大概讓她身體也恢複了些許，所以看起來氣色竟然是一點都不差。
尤其是，跟現在的江南對比起來。
她看着躺在床上全身上下沒了一點血色的江南，朱唇輕啟，語氣含笑。
“畢竟，你都已經懷孕了，若是用了什麼不該用的藥，害了我的大孫子，那就不值得了，你說對吧？”
江南原本還被疼得意識模糊，卻在葉楚柔的這句話後忽然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。
她猛地睜開眼，直直瞪向葉楚柔，開口聲音已經沙啞到不成樣子。
“你說什麼？”
葉楚柔看着江南，忽然哈哈笑了起來。
“你和傅司珩，你們不會還不知道你已經懷孕的事吧？不過想想也是，他若是知道你懷孕了，又怎麼可能還讓你冒這樣的險呢？現在想想還真是痛快，你猜他現在若是知道了你懷孕的事，會不會氣死？”
江南臉色蒼白，渾身發冷，她皺眉看了眼平坦的小腹，眼中依舊是不敢置信。
“那你又怎麼知道我懷孕了？”
葉楚柔冷哼一聲，把手中的刀片扔進了旁邊的托盤中，随後，拿出一塊紗布，按在了江南的傷口處。
“職業習慣，哦對了，你還不知道我當初上學學的是醫吧？明明當初我都已經拿到了留學的機會了，卻被傅家那個老頭子一句話就給說沒了。”
葉楚柔眼中的恨意絲毫不加掩飾。
江南一點都不懷疑，若是傅振邦此時就在他們面前，葉楚柔肯定會毫不猶疑地把傅振邦給碎屍萬段！
這麼深的恨意，她竟然能在傅家隐忍這麼多年，也實在令人佩服。
“那你怎麼就不去殺了他呢？一直在這裡針對傅司珩有什麼意思？你應該比誰都清楚，他才是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關系裡最無辜的那一個！”
“無辜又如何？”葉楚柔忽然怒吼一聲，“就算是再無辜，他身上都留着屬于傅家人的肮髒又惡心的血！”
“至于傅振邦，哼，不急，我會讓他一點點受盡煎熬和折磨死去，就這麼幹脆利落的死了，豈不是便宜他了？”
葉楚柔說着，臉上便浮現一抹猙獰的笑。
“傅家人，都該死！”
江南皺了下眉，忽然有些失去了說下去的興趣了。
一個人如果走進了極端，那不管别人說什麼，都是繞不出來的。
尤其還是葉楚柔這樣一個在那樣一個極端裡困了那麼多年的人，又怎麼可能一兩句話就能說服她？
江南閉上眼睛，額角的汗珠還在不斷地往外浸透着。
但她卻已經全然顧不上身體上的疼痛。
孩子......
她下意識蜷了蜷手指，開始在心裡不斷地推演着以後可能要發生的無數種可能。
而她，又該何如在這些可能中護下自己和孩子的安全。
“我勸你别想那些亂七八糟的。”葉楚柔起身去打開了窗戶，腥鹹的海風一瞬間撲面而來，江南這才發現，他們不知何時竟然已經到了海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