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月白眼也不擡,翻頁,“你哪有書好看?伏龍宗沒難為你吧?”
見江月白還知道關心他,謝景山唇角微微勾起,翻看江月白寫下的那些完全看不懂的符号。
“沒有,就是個賊喊捉賊的事件罷了,跟我又沒關系。”
江月白擡頭,從書後面露出一雙好奇的眼,“怎麼個賊喊捉賊?”
“就靈空山那個東方宇,偷偷進了他三師兄的洞府,發現裡面是空的,鬧着讓人幫他抓賊,結果你猜怎麼着,他三師兄洞府的鑰匙玉符,在東方宇自己的住處被發現。”
“對了,還不止賊喊捉賊,還有大義滅親,鑰匙玉符是東方宇的小師弟楚賀找到的,他告到執法堂,說東方宇拿了三師兄洞府裡的東西,甚至懷疑三師兄是被東方宇殺的,鑰匙玉符就是證據。”
謝景山擺擺手,“總之亂得很,兩人互相攀咬,一句兩句都跟你說不清,話說你那天是在伏龍宗做了什麼,那麼着急逃跑?”
江月白用書擋臉,露在外面的雙眼彎成月牙。
“一句兩句跟你說不清楚。”
謝景山咬牙,“那就說十句!”
“那洞府是我搬空的,鑰匙玉符也是我放在東方宇住處的。”
謝景山:……
這叫一句兩句說不清?這已經非常清楚了好嗎!
謝景山扶額,“你還真是……膽大包天!”
分别十多年,這算是第一次跟謝景山坐下來,安靜聊天。
江月白放下書,把她跟陸南枝的經曆簡單跟謝景山分享了下,謝景山也跟江月白訴說這些年他‘跌宕起伏’的經曆。
尤其是之前在西海,被龍族偷襲營地,差點死掉的事情。
“……江月白,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,就是前一刻還跟你說這趟回去要請你喝酒的人,下一刻就在你面前變成一具殘屍的感覺,太突然了,一點準備也沒有,我當時真的大腦一片空白。”
江月白雙手捏着書,眼眸低垂,沒說話。
謝景山側坐着,看着窗外,“我憋了一路,不知道該跟誰說,我真的不明白,為什麼龍族一定要跟人族打,為什麼就不能和平共處?”
江月白翻頁,目光落在書上,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。
“你剛從伏龍宗回來,難道就沒發現原因?”
謝景山茫然搖頭,“沒有啊,什麼原因?”
江月白放下書,擡頭看着謝景山,“你難道就沒看到那些被鐵鍊鎖住,被鞭子抽打,被釘滿鐵釘的龍嗎?你眼睛長腳底下了嗎?”
謝景山往後閃,不知道江月白突然發火是為什麼。
他撓頭,“你這麼一說,我确實看到了,當時好像也沒想那麼多。”
江月白沒好氣的睨他一眼,“你對那些龍沒有憐憫之心,覺得那都是習以為常的景象,自然就看不到,青龍界許多修士都是如此!”
“你那問題的答案很簡單,龍族渾身是寶,因為貪婪,為了利益,所以人族要奴役和獵殺龍族,而龍族為了生存,不得不反抗。”
謝景山蹙眉,“可龍族也以人為食,再者說,冤有頭債有主,龍族可以反抗可以報仇,但龍族在西海戰線未拉起之前就是無差别的屠殺,真的死了太多無辜的人了。”
江月白吸了口氣,“謝景山你幾歲了還這麼天真?戰争面前根本就沒辦法區分無辜和不無辜,那些修士抓龍的時候,分幼龍和成年龍了嗎?”
“還不是隻要看到就抓回來?是誰封了青龍界?是誰把龍族堵在西海,又是誰讓那麼多人去的西海?龍族不反抗,不打回去,等着死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