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我沒能成功。
顧照鶴捏住了我的手腕,幾近逼迫般與我視線交錯,他的聲音冷清,卻無端讓人覺得安心。
「我遠在雁北,卻聽聞竟有人能讓你也受了委屈。」
「不過——」
「怕什麼?」
他冷笑一聲。
光影婆娑,洋洋灑灑地落在他的鴉色氅衣間,眉眼張揚一如當初模樣。
「管她是什麼牛鬼蛇神,既然我來了,自然能帶你殺回去。」
4
我的禁閉沒能關上太久。
宮中年夜,邀了世家重臣進宮赴宴,聽聞皇上親口點了我的名字。
大病一場,我瘦削了許多,腰間布料比以往還要松上三分,竟比當初擋劍中毒時還要狼狽。
沈雲初和阿娘已經在府外等着了,我來時她們正親昵地說笑,阿娘将自己的狐白大氅遞給她,又親手将系帶系好。
我聽見阿娘有些埋怨:「穿這麼單薄,也不怕着涼了。」
沈雲初笑得羞赧。
阿娘的餘光注意到了我,其實我亦穿的單薄,但阿娘的唇動了動,卻也未再說些什麼。
我兀自垂下目光,不去看那母慈女孝的場面。
其實想想的确如此,阿娘将我丢在汴京,母女分離,我從未在她跟前盡過孝,即便血濃于水,可到底敵不過日夜相伴的感情。
馬車搖搖晃晃地駛向了宮門,我踩着雪走進了宮宴。
流言蜚語很多,左不過是嘲我可憐,自幼張揚孤傲,到頭來卻什麼都沒得到。
見我沒搭理,世家貴女們便又自讨沒趣地換了話題。
我聽見她們提起了顧照鶴。
有人說今日宮宴,是聖上要為顧照鶴指婚,所以請了京中的世家貴女。
還有人說,其實顧照鶴喜歡的是沈家那位新小姐沈雲初。
否則久不入京的顧小侯爺怎麼可能在聽聞太子和沈雲初的傳言時,連夜趕回京城?
我頗有些失神地想,我有點想回江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