榕甯沖蘭蕊招了招手:“你過來!”
蘭蕊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,走到了榕甯的面前,榕甯拿出了凍瘡膏,抓起了蘭蕊的手。
“主子,奴婢自己來!”
“别動!”榕甯溫柔地笑了笑,細心幫蘭蕊塗抹着膏藥,低聲道:“留得住人,留不住心,她如今此等表現倒也是個好事,總好過他日生出異心,背地裡反咬一口。”
“可是”蘭蕊還想說什麼,被榕甯笑着打斷話頭,“本宮在這宮裡呆了十年,這些光景早就見過了。”
榕甯幫蘭蕊将凍瘡塗好後,起身看着外面漸漸越下越大的春雪道:“皇上這些日子準備春禮,還要陪着太後娘娘盡孝,當真是忙碌啊!”
蘭蕊動了動唇,不知道該說些什麼。
太後娘娘不喜歡自家主子,這便是最大的一個難關。
加上皇上這些日子太忙,怕是早就忘了主子了吧?
榕甯透過窗棂看向了錦繡笑意盈盈地從正殿裡走了出來,即便是下了台階還不忘記折返身與身後的紅绡說幾句體己話兒。
榕甯眼神淡了下來,掠過一抹鋒銳。
她轉身看着蘭蕊道:“拖住錦繡,本宮離開一會兒。”
蘭蕊忙應了下來,轉身走出偏殿迎住了錦繡。
榕甯穿戴好,将披風上的兜帽摘下來遮擋住了臉,拿起了之前抄寫好的那些詩詞轉身走進了風雪裡。
她從偏殿的側門出了景和宮,順着後面的梅林直接去了太液池的方向。
雪越下越大,因為是春季,下的都是一片片的雪粒,夾雜着霧蒙蒙的水汽刮過榕甯的臉頰,生疼。
榕甯的那雙眼眸卻亮得驚人,今天雙喜送了消息來,這一次若是把握不住機會,等到那個男人真的将她忘記了,她便是死路一條。
大仇未報,她怎麼能去死?
榕甯的繡鞋都被雨水浸濕了,粘膩,冰冷,就像是這該死的天氣,讓人無端生出一股子絕望來。
她本以為可以仰仗着蕭澤的寵愛步步為營,可千算萬算,沒算到陳太後這麼大的一個變數。
她不能再坐以待斃,有些機會得好好把握。
太液池上,湖中蕩着一葉扁舟。
蕭澤難得歇一會兒,正好今日雪景别有一番趣味,陪着太後說了一會兒話後便來太液池上賞雪喝酒。
李公公今日準備宮裡春宴的事情,雙喜得了機會近身伺候,他躬身溫好了酒送到了蕭澤的面前。
蕭澤接過酒盞飲下一口,微微一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