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知初起身穿好了自己的鞋,提着包走了出去,經過夏明玥病房時看到虛掩的房門,她控住不住自己的腳停了下來。
這裡面住着的人是夏明玥,而陪她的是她名義上的丈夫厲景深。
夏明玥長着一張初戀臉,穿着醫院裡藍白條紋的病号服都遮擋不住她幹淨優雅的氣質,皮膚很白襯得一雙杏仁眼又明又亮,沈知初想,也許厲景深就是喜歡夏明玥那股從内而發的單純勁,在對比一下自己,那就是心思歹毒棒打鴛鴦的惡人。
厲景深對夏明玥的好讓她有些嫉妒,看久了牙龈發酸。
不了解厲景深的人,以為他天生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性子,但沈知初清楚,他其實是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夏明玥,舍不得分其他人一點。
當然......很久以前也對她好過,不過現在早就一點都不剩了。
她的“偷窺”最終還是引起了裡面兩個人的注意,夏明玥就看了她一眼身子就抖成了一隻小白兔,躲在了厲景深的身後。
臉上露出膽怯,眼眶通紅,就像是看見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。
厲景深輕輕拍了拍夏明玥的肩膀,眼神冰冷地望過去,待看見站在門口邊上的沈知初後,心裡升起了一股煩躁。
那種煩躁化作了厭惡,不加掩飾的上升到了臉上,訓斥道:“你站在那裝神弄鬼的做什麼?”
沈知初站在門口看着裡面如膠似漆的兩個人,一時間覺得刺眼得很,她并不想看,可她實在是忍不住,因為,那是她不曾見過的厲景深,是她向往的厲景深。
看多了,眼睛就模糊了......很疼,心如死灰。
厲景深把夏明玥擋在身後,兩眼瞪了過去,看到沈知初那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,心裡突然升起一股複雜的情緒,他眉頭緊皺在一起。
“既然你醒了,那就回去吧。”
沈知初猶豫了一下,啞着嗓子問道:“今晚你要回來嗎?”
看着厲景深那眼神裡的防備勁,沈知初都懶得和他解釋,她想不通自己這些年到底做了什麼罪惡滔天的事情,才會讓厲景深像防賊一樣防着她。
人心都是肉長的,她雖然害得他沒有和夏明玥在一起,可他們結婚的這四年裡,她沈知初就像個保姆一樣伺候他起居用食。
雖然沒法做到家庭和睦婚姻美滿,但是這些年來她從不過問他與夏明玥的事。
以前厲景深有所忌諱,還知道暗地裡來,再之後沈家日夜衰退淡出富豪榜後,她對于厲景深來說再也沒有了威脅。
他和夏明玥明裡背裡的事,這些她都沒有提過,但是要說不計較嗎?怎麼可能?
和厲景深在一起,沈知初變得一無所有,得了胃癌快死了不說,還要幫人續命,她自己的命都快沒了,可有誰能想着幫她續?
沈知初的心頓時就像是被千萬根針紮着一樣疼,痛意順着血管傳到四肢百骸,就連指尖都疼得發抖。
沈知初對于厲景深的命令毫無争論,這麼多年,也算是習慣了,從最初的讨好變成了現如今的安靜自縛,畫地為牢。
轉身的一瞬間,沈知初聽到裡面傳來夏明玥的聲音。
“沈知初輸這麼多血沒事吧?臉色好難看......”
“沒事,她身體一向好。”
看,這就是她愛的男人,就連情敵都看出來了她的臉色不好,可他卻沒有。
厲景深并不是個粗心的人,他能一眼看出來工作上的問題,能第一時間知道夏明玥出了什麼狀況,卻唯獨對認識了六年的沈知初沒有一點耐心和細心。
沈知初深呼吸了一口氣,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地方,外面的雨越下越大。
她低着頭慢慢地走回去,她包裡沒有傘,頂着雨沒一會兒就濕透了,沈知初身體畏冷,寒氣從骨頭裡滲出來,原本就藕青的嘴唇這會兒冷的幹裂,烏翹的睫毛上也沾上了水珠。
沈知初冷得頭眼發脹,連帶着胃都冷得發疼,她伸手捂了捂胃卻不小心碰掉了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