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默指着他的胸口,指出他一條有一條的罪行:“你在外面陪你的情人,在喝酒買樂,在密謀攻擊沈家,在把知初的父親送去監獄!”
說完,秦默紅了眼眶,他恨厲景深,可他何嘗不恨自己,如果他多對沈知初一點關心,沈知初的胃病也不會拖成胃癌。
秦默呼吸已經在顫抖,他忍了好長一段時間,可還是沒忍住哽咽的聲音。
“我真後悔當初沒阻止知初嫁給你,她要是沒嫁給你,身體就不會拖成這樣。”
秦默想着重症監護室的沈知初,想到她那顆被癌細胞裹滿的胃,想到四年前沈知初興沖沖地來到他面前,一臉幸福地告訴他她快結婚的消息。
那個時候沈知初隻怕做夢都沒想到會成這樣的結果。
秦默搖頭:“厲景深你就是個畜生!”
厲景深默默站着,他想反駁一句,可卻無從下口,他的心像是被某種力道狠狠地擊中了一般,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。
他看着秦默,卻是錯開他看着他身後的手術門,他要進去看沈知初。
他這輩子從未像這般奢望的想要去見一個人。
“厲景深,你愛沈知初嗎?”秦默問。
愛?愛這個字很沉重,倘若他愛沈知初是應該把她放在心尖上疼,而不是把她關在卧室四天不吃飯,不是看她在記者面前孤立無援,不是要她跪在大雨半小時洗去一身驕傲。
說“愛”太可笑了,他不應該愛沈知初,沈知初是什麼人啊?他對她不過是對一件用過的玩意兒一種占有欲罷了。
秦默冷笑,眼角帶着濕潤的痕迹,他答應過沈知初幫她隐瞞病情,可有些事情真相也該讓厲景深親眼看看。
“你跟我過來,我帶你去看樣東西。”秦默轉過身進手術室。
厲景深停頓了半刻,虛晃着步伐跟上去,手術室裡護士正在清理、消毒。
厲景深一進去就聞到濃濃的消毒水味其中夾雜着血腥。
目光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裡瞟,就像是無意間闖入了一個不屬于他的空間裡,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。
厲景深一向自持冷靜,面對突發情況就算不能及時解決幹淨,那也絕對不會慌了手腳,這是他26年來頭一次對未知的事情感到恐懼。
秦默掃了一圈最終在一個架子上找到還沒來得及清理的塑料盆,那裡面裝着的正是從沈知初胃裡洗出來的殘留物,血紅的紙漿。
他端着放到厲景深眼前,逼他去看:“這是從知初胃裡洗出來的,是她最近吃過的東西,知道這是什麼嗎?衛生紙!全是沒能消化的衛生紙!”
第20章
一股寒氣從頭頂蹿到腳心,厲景深愣在原地,一寸一寸......眸子驟縮,心髒像是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。
厲景深眼眶泛紅,目光僵硬的停在盆中的“血水”裡,那是沈知初胃裡的殘留物?嚼碎還沒消化的衛生紙?沾滿她血的衛生紙?
“她為什麼會吃這種東西......”
秦默冷漠地看着他,眼角卻染了淚:“我還想問問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,她才會吃衛生紙來飽腹!”
是他把她鎖在了卧室四天,四天不吃飯她才會去吃衛生紙,厲景深有輕微的胃病,他知道胃病發作的滋味兒有多難熬,更别說沈知初胃癌晚期。
厲景深像個溺水掙紮的人,他伸手攥住塑料盆,因為太過用力,骨節泛白,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出來。
“我......我不知道......她有胃病......不知道會這麼嚴重......”如果他知道,他一定不會将她關在卧室餓四天不吃飯。
厲景深頭低着看着盆裡的血水,撲面而來濃濃的血腥味,似乎有水從他眼眶墜下來,盆裡血水濺起一絲漣漪很快又恢複平靜。
空氣裡一時間隻剩下厲景深的呼吸聲,沉重而又壓抑,秦默并不同情他,相反他厭惡,是他害了沈知初,把曾經健康快樂的沈知初害得傷痕累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