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理完舊物件,我心裡舒暢了不少。
拎着大皮箱,住進了老同學蔣錦文家裡。他退休後被隔壁市的大學返聘,平日家裡隻有他一個人。
他是丁克,但很喜歡孩子,經常去福利院做公益。
我領養舒悅嘉之後,他認了舒悅嘉當幹女兒,這些年來沒少給舒悅嘉買東西。
我把這幾天發生的一切告訴了錦文,隻隐去了我胃癌晚期這一件事。
錦文氣得不行,痛心疾首。
“我是看着她長大的,她以前很乖很懂事,怎麼成這樣了?都怪那個楊睿淵,我早看出來他不是省油的燈!”
我知道錦文是擔心罵舒悅嘉罵太狠我會臉上無光,才轉而怪罪起了楊睿淵。
可其實舒悅嘉今天的所作所為,早就有迹可循。
還記得萌萌兩三歲的時候,有一次舒悅嘉帶着他在衛生間玩水,玩好了也不打掃,我走進去時打滑摔傷了右腿。
我躺在家裡沒歇多久,楊睿淵就催着我去農貿市場給萌萌買土雞肉熬雞粥。
農貿市場離家四五站路,我一瘸一拐地下車時,動作慢了些,司機不耐煩:
“磨磨唧唧的,瘸了就在家待着!”
他不等我扶車門的手松開,就“哐當”一聲關上門,腳踩油門駛離站台。
回家後,我讓舒悅嘉幫我投訴司機。
舒悅嘉怎麼說的呢?
她嫌棄我小題大做:
“爸,這麼點小事就别斤斤計較了。人家敢關車門,肯定是以為你已經站穩了。就算您說的是真的,說不定那天人家司機遇到什麼事了,心情不好,你體諒體諒人家。再說,您知道幸福者退讓原則嗎?萬一我去投訴,司機被處罰了,來報複我,或者睿淵和萌萌,您考慮過後果嗎?”
在他的内心,我的感受是可以忽略不計的。
所以在巴結我前妻這件事上,固然有楊睿淵在背後推波助瀾,但也是舒悅嘉自己權衡利弊的結果。
“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她他的身世?他要是知道了,保準會後悔。”
後悔什麼?
後悔抱不上張宏的大腿,又失去了我的遺産?
我淡淡地說:
“快了,不用我去說,很快就會有人告訴他的。”
舒悅嘉想給張宏安排個免費的外孫子,張宏樂不樂意另說,王慧肯定不會樂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