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殿之中,醫官和宮人烏壓壓跪了一片。
「沒用的東西,治不好阿雲,朕要你們全都陪葬!」他失魂落魄地立在雲珠的塌前怒吼。
自南诏跟來的侍女汀蘭撲通跪下:「公主今晚什麼都不曾吃過,隻喝了皇後娘娘送來的湯便這樣了。」
蕭裕臉色鐵青,眸光凜着寒意掃向我,「那是什麼湯?」
我欠身,平靜地回應:「是五毒湯。」
「啪!」
一記耳光落在了我的臉上。
我被打得頭暈目眩,腳下不穩,眼看便要向燭台倒去。
千鈞一發之際,一雙有力的手将我拉住,拽了回去,堪堪站定。
回首,是殷梨。
「毒婦!」蕭裕猩紅着雙眼,眸光冷厲得要即刻殺人,「皇後失德,即日起奪其鳳印,幽禁冷宮!」
「陛下,事态未明,如何就能這般輕易處置皇後?便是真的下毒,也該讓太醫驗了之後才算。」殷梨快言快語,頗有些不平。
然而此刻的蕭裕是聽不進去的。
「你這般袒護這毒婦,莫不是也想去冷宮陪她?還不給朕滾!」
殷梨不肯罷休,還要再說話,我死死拽住了她的衣袂。
4
我如願進了冷宮。
破敗的屋子,滿頭的蜘蛛網,上頭還黏着蚊子和蛾子。
脫去了皇後服制,整個人松快了不少。
「不是命你禁足嗎?跑長樂殿去做什麼?」我點了一根蠟燭,案上的積灰嗆得我一陣咳嗽。
「還想禁我的足?還是先關心一下你自己吧,皇後娘娘!」殷梨翻了個白眼,尋了一處凳子想坐,手一捋,滿掌的灰。
「喂,你送去的湯裡沒毒吧?」
我搖頭。
她坐了下來,托腮道:「我從前随父出征時,見民間以蟾蜍、蜈蚣、蠍子、壁虎、白花蛇入藥,名為五毒湯,實則為補血益氣的良方,也就陛下那個蠢貨,隻聽個名字便發落你,隻是,你為何不解釋?」
我起了爐火開始煮茶:「不出三日,整個京都都會知道,陛下為了一個番邦公主掌掴皇後,而起因,不過是因他無知而鬧出的一場烏龍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