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夜,他枕在我懷裡入睡,噩夢連連。
此後的一連幾月皆是如此。
他再無心批閱奏折,每每都喊頭疼。
所以,連月來的奏疏,都是由我念與他聽,以至于到了最後,變成了由我批閱。
10
數月過去,蕭裕雖未對雲珠作出處罰,卻也未再見她。
而雲珠那邊,顯然是坐不住了。
因為她從來就不是真的避他如蛇蠍。
若他真的冷了心,那麼這出她逃、他追,他千恩萬寵、她心懷故國卻又控制不住愛他的虐戀戲碼又該如何唱下去呢。
短短幾月裡,絕食、落水、自缢、中毒,什麼招數都演了一遍,而蕭裕始終,無動于衷。
直到那夜大雨,雲珠從掖廷裡跑了出來,赤着腳,披頭散發,跪在椒房殿外哭喊着要見陛下。
「陛下可要出去?」
滂沱的雨聲裡,雲珠的聲越來越弱,被淹沒在了無盡的暗夜中。
我在殿中燃着醒腦的香,他輾轉反側,難以入眠。
最終,他起身拉着我,走出了大殿。
屋檐下,他牽着我的手,冷眼瞧着雨中虛弱的雲珠:「滾回去,别擾了朕與皇後的清夢。」
話音落下時,雲珠咬着下唇,滿臉的委屈,看向我眸光,怨毒而複雜。
我十分配合地替他撐着傘,溫柔地催他回殿内,臨走時,還不忘回首,沖雲珠挑釁地一笑。
诶,真是晦氣,又當了一回虐戀工具人。
……
比起這後宮的愛恨癡纏,近幾月的前朝,可謂是天翻地覆。
蕭裕将養已久,精神卻越來越差,身子也不見好。
加之一國之君将永無子嗣的傳言鬧得沸沸揚揚,宗室之中,人心浮動。
朝中有老臣在殿外長跪不起,求陛下下旨,選宗藩入嗣。
蕭裕怒摔了滿桌的茶盞和奏折:「這群老東西,個個都是牆頭草,這就盼着朕死了?」
怒吼間,他氣急攻心,嗆咳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