怒吼間,他氣急攻心,嗆咳了起來。
這種時候,我自然不會自讨沒趣。
我氣定神閑地在外頭為他煎藥,等到他發作完了,才悠悠地進去。
「皇後,你說朕該怎麼辦?他們一個個都背叛朕,朕的那些兄弟,皇叔,沒一個好東西,眼看朕沒有子嗣,都巴望着想讓自己的兒子繼承大統,一群亂臣賊子!朕要殺了他們!」
他見了我,像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「陛下英明神武,其實内心已經有答案了,不是嗎?」我輕輕吹着藥,柔聲道,「選宗藩入嗣,雖是下策,卻是眼下唯一能安定人心之法,宗室之中人人都有此念頭,那是因為大局未定之前,誰都有機會,若人定下了,那人心便也定了。」
「至于選誰,那全然在陛下的手裡。雍王世子也好,定王世子也罷,都已年滿十歲餘,且其父健在,往後難免要生事端。」
他眸光動了動,似在思忖。
我繼續道:「若是年幼稚童,其父早亡,将其抱入宮中撫養,那與陛下親生又有何區别呢?」
他沉寂着,沒有說話。
我知道,他是聽進去了。
一個月後,蕭裕下旨,選已故平山王的遺腹子入嗣,立其為太子。
那孩子,不過四歲。
11
小皇子入宮後不久,便落了水,大病一場。
而有人瞧見,那時雲珠便在他身旁。
我依照宮規,對雲珠施廷杖二十。
她被打得哀号連連,我坐在庭院裡飲茶,順便派人去請蕭裕。
果不其然,蕭裕震怒:「皇後,你這是做什麼?」
他跑過去摟住了她,急切地大喊:「傳太醫!」
抱着她離開的時候,還不忘撞了我一下。
我無趣地歎氣。
非得我這個惡毒的女人推波助瀾,他們這分分合合的戲才演得下去啊。
我擠出了幾滴眼淚,在雲珠的榻前忏悔哭泣。
太醫說,她傷得重,最好去宮外療養,若有溫泉藥浴,便大有裨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