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扭頭看向茫茫天色,“你說...墨兒屍體消失,必然是因為出了變故,或許墨兒還活着。”
“可是我們已經等了千餘年了......”
“我們真的還能等到他嗎?”
應皇強撐着笑顔,點了點頭,“能的......你都為他制了如此多的皇袍,他一定會在某一天歸來,并且穿上!”
女子似乎有些神傷的看着手中的龍袍,話語哽咽,“可是,那又是什麼時候?千年?萬年?若真的有一天墨兒歸來,我們卻已經不在了。”
“他該多傷心啊......”
“他那重情的性子,怕是又會一病不起......”
似乎,她最害怕的不是自己離去之前無法見到那孩子。而是害怕那孩子回來見到他們不在了而傷心......
“不會的,還有丫頭在等他。丫頭如今......”
應皇擡頭看向女子,卻見女子呆滞的一個方向,淚流滿面。
應皇的神識之中忽然感受到了那闊别千年的熟悉氣息,猛的轉頭看去......
隻見,那荷花池畔。
一個離家千年的遊子,一身白衣的站在那裡。
滿臉晶瑩的站在那裡,望着他們......
那白衣臉上似挂着笑,卻又是在哭。
輕風徐來,吹起了白衣的滿頭白發,吹動了白衣臉上的晶瑩,落入池中。
池中之水倒映着那襲白衣,波瀾起伏......
小橋流水過人家,那池中的睡蓮之上躺着露水。
每一滴露珠之上似都倒映着那池畔兩岸的三人......
那白衣翩翩,對着小亭之中的兩人,笑着,笑中帶着淚。
他似被風吹離了樹杈的一片落葉,洋洋灑灑飄向了遠方。他等了千年吹向老樹的風,便乘着風回家。
這悠長的時間已經過了太久太久......
隻是那亭中的兩人似乎已經蒼老了許多,兩鬓之上染上的白斑似兩縷吹入心頭飄蕩白雪。
沁入心神......
白衣小心翼翼的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儀容,而後跪在地上,對着那小亭之中的二老深深的拜了下去。
那頭上的三朵花,似他說不清的滿心思念。
亭中女子望着那池畔的白衣,再也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,雙眸之中那透着晶瑩的玉珠止不住的滾落了下來。
那鳳袍的絲繡,浸濕了一片......
應皇渾身顫抖,仰頭看向亭檐,似不敢低頭。
三人隔池而立,女子再也忍不住,飛身而起,掠過池面到了白衣少年的面前。
她輕輕的扶起白衣,擡手捧着白衣的面頰,張着嘴卻說不出任何話來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