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輕輕的扶起白衣,擡手捧着白衣的面頰,張着嘴卻說不出任何話來......
似乎是不敢置信,似害怕這一切隻是一場夢。
又害怕白衣是真的歸來,不忍讓他就這麼跪着......
本有千言萬語,卻又不知從何說起。
白衣依舊還是離去時的模樣,似乎時間未在他的身上留下多少痕迹。
少年時離去,歸來仍是少年。
少年望着面前的美婦人,展顔一笑,輕輕的呼喚了一聲。
“娘......”
“嗚...”美婦人再也忍不住,張開雙臂緊緊的摟住了白衣,似生怕懷中之人再一次消失。
淚如雨下之中,話語凝噎。
“你怎麼才回來...你怎麼才回來啊......”
“墨兒,我的墨兒......”
白衣在美婦人的懷中,感受着那窒息般的濃濃愛意,心如刀絞一般難受,卻又有說之不清的複雜。
許多話,說不出口,卻刻在了白衣的輪回之中,揮之不去。
荷花池另一邊的小亭之中,應皇看着相擁的母子二人,背着手轉過了頭去。
似乎還想保持着父親的尊嚴,又似乎害怕什麼。
他身軀顫抖,仰頭望着天際,卻在心中感激着一切......
習慣了沉默之人,似對兒女情長有些束手無策。
微風吹入禦花園中,卷着三人的長衣翩翩起舞,似有帶着濃濃的相逢之喜,飄向遠方。
細風無情,卻似乎在這一刻解了人意。
白衣從他母後的懷中出來,望着那滿面淚水的模樣,輕輕的笑了笑,“孩兒回來了。”
美婦人一個勁的點着頭,哽咽着開口,“回來就好...”
“......回來就好!”
她望着白衣的滄桑而疲憊的模樣,一手撫摸着白衣的面頰,一手緊緊的抓着白衣隻手。
“受了不少苦吧?”
她不好奇蘇墨這千年來去了何處,也不想知道蘇墨這些年經曆了一些什麼。她隻是擔心,蘇墨這些年受了多少苦。
她怎會忘記,蘇墨當年是怎麼死的!
那個重情的孩子,以自身為局,謀劃了整個天地。為所有留下了一線生機。
已死之人重回世間,需要經曆何等的苦難,她無法想象。
這千年來,他又是何等的孤單?
她心中疼痛不已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