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方,天劍若葉感受到身後對手的變化,雙眼睜開,面露欣賞之色。
英雄出少年。
現在的年輕人,可真厲害。
這樣,他們這些老家夥就可以放心地往前走了,哪怕聞道而隕,也不用擔心身後之事。
思緒間,天劍若葉四周,一柄柄長劍铿然飛出,數以百計,橫在了兩人之間。
下一刻,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,文修儒身影所過,劍鋒所至,一柄柄長劍應聲而斷,縱然百劍,也難以阻其鋒芒。
不過,正當文修儒以為自己突破了天劍的防禦時,變數再生。
兩人之間,斷去的數百柄長劍,再次斷刃重塑,又一次擋去其前路。
文修儒凝神,手中古劍鋒芒更盛,以強大的法則之力,第二次折斷了百劍的劍鋒,而且,這一次更加的徹底。
十五步之間,百劍第二次斷裂,而文修儒距離天劍,已不足五步。
殊不料,五步距離,兩人之間,一口口斷劍第三次重塑,化為劍氣奔流,三度擋在了文修儒前方。
難以言語的武道境界,文修儒震驚的同時,拼盡最後的氣力,揮劍再斷百劍。
三步,咫尺天涯。
氣空力盡的文修儒,再難前行。
隻差三步。
铿然一聲,古劍入地,文修儒臉上一片蒼白,汗如雨下,僅僅交手片刻,卻是仿佛大戰了幾天幾夜。
不敢相信,卻又不得不相信,武道之路,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。
“晚輩輸了。”
短暫喘息後,文修儒強忍體内的空虛感,抱拳一禮,認輸道。
“很厲害。”
前方,天劍若葉神色溫和地說道,“我像你這個年紀,連領域之力是什麼都不知道,瀛洲太小了,也限制了武者的眼界,你們中原人,确實天生有着我們難以企及的氣度和眼界,假以時日,你的成就,一定可以超越我。”
“天劍。”
一旁,孔丘看過兩人的交手,評價道,“你的劍,和第一次見老朽時,不同了。”
“沒有不同,隻是記起了當初提劍的初心。”
天劍若葉心平和氣地說道,“劍,還是那個劍。”
“倒也是。”
孔丘颔首,語氣一轉,認真道,“不過,你要想好,在這個時候破境,意味着什麼。”
“人皆有道。”
鑄劍池,天劍若葉聽到儒首的詢問,回答道,“幼時,聽聞故事中,劍客行俠仗義,由此生出了提劍之心,初提劍之時,尚且記得這份熱血,隻是,随着修為漸行漸深,反而逐漸忘記了兒時提劍的初心,心變冷了,劍也變冷了。”
說到這裡,天劍若葉似是想到了什麼,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,說道,“直到後來,那小子被帶到瀛洲,李慶之、梅花劍仙等人東渡,從那時起,我開始意識到自己眼界的狹窄,于是,前往了中原,看到了遠比瀛洲更遼闊的天地,見識到了瀛洲所沒有的豐富武學,再後來,折了劍,劍心有了動搖,西域之行,與書生一戰,廢了修為,磨砺千般,重新修起,在武學之始,得見初時提劍之心。”
說話間,天劍若葉上空,一朵虛幻的道花凝聚,明滅不定,一花一世界,一歲一枯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