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知道,我居然一點也不知道,明明那時候我還在京城的,他,四哥,四哥明明可以來找我的,我也見過他,可是,他什麼也不說。
昨天,昨天咱們見面,他也什麼都不說,要不是那個,姓彭的正好去找事,他肯定也不會跟我說,我們走的時候,他還跟我說,這事讓我不要摻和,就怕再影響到我們。”
簡單不時的應和,
“嗯,”
“對對對,就是,”
“四哥還真是個合格的兄長,”
“要不,我們下一站下車回京城,偷偷的去給彭家加點料?”
把心裡的話說出來,秦清淮也清醒不少,聞言嘴角上揚了一下,
“别鬧,他們這會兒應該都已經被管控起來了,加什麼料?他們可不值當冒險的。
哎,我也是一時間氣急了,設身處地想想,我倒是也能理解四哥的心情,隻是,我心裡這個難受,說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,但是,四哥最難的時候,我卻是絲毫都不知道。
要不是你對那些東西感興趣,想拿這點給彭家一個教訓,他們的心思,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被發現,景昭那個小丫頭,”
秦清淮嗓子發堵,
“那個小丫頭,是四哥最小的妹妹,比我們小了不少,自小就愛跟在四哥屁股後面跑,是個愛說愛笑的,性格好,又很乖巧,會哄人,楊家爺爺奶奶簡直是把她放在心尖上的,楊家各房的叔嬸兄弟姐妹也都很喜歡她,簡直就是你說的,團寵。
我是怎麼都沒想到,那麼好的一個孩子,會遭受到這種事情,你說當時四哥這心裡得有多疼啊?還有她父母,得費多大的勁,還能在老人面前哄騙着他們?”
簡單腦海裡都能勾畫出一個活潑歡快的小姑娘,被全家人的關愛下包圍着,祖父母的疼愛,父母叔嬸的疼愛,兄弟姐妹的疼愛,這得是多幸福啊!
隻是,還沒來得及體驗她多姿多彩的人生,還沒有嘗一嘗着社會的酸甜,就先嘗到了苦,受到了這個社會的最大惡意。
“他們忍着這麼多年,就是盼着彭家能夠得到應有的懲罰,雖然不是親自動手,也許會有點遺憾,但是,景昭也可以瞑目了。”
簡單說的沒錯,這時候的楊家,确實是哭聲一片。
楊鶴自以為天衣無縫的隐瞞,在老爺子一句“帶我去看看小昭”破了防,眼淚立馬就湧了出來,
“爺爺!你?”
楊老爺子大手拍了拍孫子,
“鶴啊,這幾年,苦了你了!”
頓時,酸澀湧上鼻腔,楊鶴嗓子被堵得發不出聲音。
“爺爺?”
當年他也隻是個二十剛出頭的大小夥子,正是什麼話都藏不住的年紀,卻把這事兒藏的死死的,一藏就是十多年,正是最好的年紀,為了這個秘密,說不得不敢喝酒,不敢放肆,還要忍着心疼強顔歡笑來哄他們兩個老的。
老爺子這心裡也難受的厲害,
“鶴啊,苦了你了。”
前幾年他無意中知道的時候,也一時難以自制,連着好幾天不敢回家,尤其是怕被老伴看出來端倪,沒想到,老伴也早就察覺了不對。
心疼是必然的,楊家是個人口多的大家,跟西城真正靠着每個月的供應糧生活的人相比,楊家的生活是吃喝不愁的,是很多人都羨慕的。
但是他們有自知之明,在這京城腳下,他們也就是最普通不過的一個普通人,要想跟根深蒂固的彭家抗衡,那不亞于蚍蜉撼樹。
就這麼憋屈着,隐忍着,夜深人靜的時候,他們老兩口也隻能把這傷痛放在心裡,老伴還念叨着,也不知道能不能有看見彭家受到懲罰的那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