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後來,林團長臉上都是愧疚和自責。
秦清淮也沒好到哪兒去。
一線的困難他們是知道的,隻是有時候還是會不自覺的忽略,此時被家屬們無意中提起來,秦清淮隻覺得打臉,底下的人過的不好,究根到底,也是領導做的不到位。
簡單倒是沒多想,他們是自己非要過來看看,看就看吧,她也不能攔着不是?
“聽我說啊,各位大娘嬸子,嫂子們,我知道大家這冬天幹不了其他的活,我知道你們都手巧,信息,這個呢,我想着,對你們來說沒有什麼難度。
大家看我拿來的這幾個籃子,比咱們家裡平時用的藥小上不少,應該和那個針線笸籮差不多,當然,也不一定非要這個形狀的,誰要是有更好的花樣,也可以做一個拿來看看,要是可以的話,也是可以采納的。
但是,這個就一個要求,細心,盡可能的精細一些,這個主要不是要裝太多東西,怎麼好看怎麼來。
我可以跟大家透個底,這個是裝草莓的,但是呢,這個草莓,和山上野草莓比,要大一些,這一個小籃子能裝個十幾個,二十幾個,或者一斤二斤,這個東西,大家也都知道,嬌氣,所以,”
都是農村上來的,有的靠着山,知道這東西,孩子吃的野果兒麼。
有一些家屬壓根兒就不知道是什麼,聽她說完了,還兩眼發懵呢。
這個季節,簡單真的拿出草莓來,那就真有點吓人了,就隻能拿大家都知道的東西比劃着,
“大概,跟,夏天家裡那個小皮球柿子,跟那個小的差不多大小,但是,特别特别嬌氣,所以,大家就往小了編,隻要做的精細,都收。
這個活呢,不要求速度,就三點要求,小,仔細,幹淨,大家都是勤勞能幹的,我相信對大家來說并不是什麼難事。
這幾個是樣子,就放在這間教室裡,大家可以互相傳着看看樣子,前幾天大家别着急,這會兒不管是藤條,還是柳條,都不是時候,咱們需要的是稍微細一點的,這材料上可能也稍微要費點時間,不着急,看成品。
正常的價格是三分錢一個,如果哪個嬸子嫂子有特别的花樣,手藝特别好的,也可能會高一點。
嬸子嫂子們有時間的,可以看看,你們操持着一家人的生活,都是心靈手巧的,我相信你們的手藝。
你們先看看,回去試試,開始的時候,隔一天中午,我們幾個就會在這兒,大家有做好的可以拿過來,我,團長家嫂子,鄭家嬸子,魏嬸子,我們幾個會在這把關。
這個活動是咱們家屬院管委會負責的,不跟他們那邊走,咱們十天結一次工錢,這離過年也沒多長時間,趕上個大集啥的,咱們手頭也寬綽點兒。”
一聽這編筐編簍的活,家屬們這心就放下來一半。
再一聽十天就結賬,這臉上的笑容就更是收不住了。
雖然這分期結賬,和攢着一起結賬,不差一分一毫,但是,農村人更喜歡落袋為安,錢到手的感覺才踏實。
更何況簡單說的沒錯,這快過年了,可不是哪哪兒都要花錢的麼?
回去的路上,林團長和秦清淮的情緒一直就低沉着,簡單也明白他們的心情。
但是,咋說呢?
簡單她不是學醫的啊,除了懂點急救,其他的确實是幫不上忙。
“那個,不是說獾子油治凍瘡嗎?”
林團長開口就是歎氣,
“那玩意兒嗎,我們也聽老鄉說過,也試過,但是,那玩意兒,要是剛起的瘡還算是好使點兒,但是咱們弟兄們這,這幾乎都是陳年的,那瘡都是一層一層的,一到冬天就犯,一整個大冬天都不帶好一點兒的,那剛露出嫩肉,就,就裂了,要不就開始爛。
那手,都腫的跟那大紅蘿蔔似的,有時候那腳後跟也是,站都站不住,
能試的都試了,聽過的偏方也都試了,有時候那個難受的勁兒上來,就感覺,骨頭縫裡都是刺撓的,我比他們輕多了,我都恨不得拿針紮,拿剪子戳,就盼着疼點兒,也比那種滋味好點兒。”
兩口子的保暖做得好,加上秦清淮一個政委,室外的活動也是有限的,還真沒體會到這種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