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朝和秦清淮對視一眼,臉色就慎重了一些。
換塊地倒不算什麼,他們又不講究什麼風水之類的,但是,如果真的像簡忠說的這樣,以後和廠子離的也不是特别遠,附近也都住着居民,那也是個隐患。
這是駐軍部隊的駐地,出了事軍區也是要負責的,他們代表的不光是自己,還有軍區,尤其是秦清淮,這也是個領導,自然不能隻考慮自己的利弊。
程朝正了正臉色,
“等會兒,忠爺爺,你見多識廣,跟我們詳細說說,通常這種情況都是怎麼解決的?”
“嗨!要說這種地方啊,以前更多,解決啥啊,那都是底下,底下埋的死人多。
年輕時候我們遇到一回,那次我們往回走,老爺把身上的錢舍了大半,在那給底下的冤魂立了碑,又找來一些人給燒了幾天的紙錢,咱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收到。
老爺說啊,這種情況,底下多半是冤魂枉死的,咱們也不指着能有多大的功德,要是能讓他們在底下少受點折磨,早點兒去投胎,下輩子能投個好胎,就值得了。
那時候,那就是老百姓總說那塊地上面有陰風,這邊這麼明顯,還不知道底下有多大的冤屈呢?”
該說不說的,這種話是十分不合時宜的,這種環境,尤其是對着兩個一身正氣的軍人,頗有點挑釁的意思。
不過程朝和秦清淮這會兒可沒有那心情鬧了,一聽說是冤魂,兩個人第一反應就是回想着這片地界兒有沒有發生過什麼戰役,簡忠嘴裡的冤魂,會不會是犧牲的先烈?
頓時也沒有心情看地了,兩個人對視一眼,幹脆的直接就去找了席平安,要看看建國前後的縣志。
席平安雖然意外,但是對于兩個人這麼輕易的相信了這個說法,更意外,
“你們,就信了?你們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,受唯物主義科學熏陶這麼多年,這麼輕易的就打翻了自己的世界觀?”
“不是打翻,我們的立場和世界觀一如既往的堅定,隻是,民間的怪力亂神也不完全都是空穴來風,很多,都是能找到蛛絲馬迹的,就算隻有一絲希望,我們也應該試試,萬一是真的,那,不光是我們,如果真的是無名的先烈,對他們來說,應該也算是一點安慰吧,也讓他們看一看他們用生命換來的新國家。”
席平安也沒有責怪的意思,隻是有些不解,他們都這麼說了,他還能壓着不準麼?
“去吧,隻是,建國才二十年,縣志也不一定記得全。”
秦清淮點頭,
“沒問題,不過大部分的戰争,多少都應該會留下些痕迹的。”
“行,你們去吧,需要什麼就來找我,如果是真的,那他們就是烈士,是英雄,這麼多年深埋地下,可就遭受了太多委屈了,那他們是要被安葬到烈士陵園的。”
幾個男人嚴肅又認真的找了小半天,在縣志裡發現了幾行不明顯的小字,
“縣城解放前夜,不明人士對縣城進行毀滅性破壞,意圖破壞縣城解放,破壞來之不易的解放,恰逢某軍區騎兵營發現,浴血奮戰一夜,最後和敵人同歸于盡,無一人生還,但是保住了縣城,毀滅了敵人破壞縣城解放的陰謀。
但,第二日,隻發現現場被滿地的血迹浸透,和敵人的屍體,騎兵營的英雄們沒留下絲毫痕迹,就此銷聲匿迹,留下一樁曆史懸案。”
“騎兵營......”
“一個營,好幾百人,”
找到了,但是幾個男人的心情卻是更加的沉重。
程朝靠在椅子上回憶,
“這個事,我聽小叔說過,說有關部門調查了好幾年,愣是沒有發現蛛絲馬迹,當時現場都被鮮血浸透,土地也沒有發現翻動的痕迹,所以,應該是沒有挖掘過。
當時也不是全然和平的,所以,調查了幾年也就是極限,後來也就放棄了。”
席平安也沒有剛才的淡定,
“你們的意思,大概率就是這場,縣城保衛戰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