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旁的郝白坐在蘿蔔堆上,聞言連忙插嘴道:“在下是受委托來給鄒思防看病的,也請姚公子不要誤會。”
燭光下,他臉上的脂粉居然不見了,露出了原本黝黑的膚色,看着倒是比之前順眼不少。
“等下。”伯勞冷聲打斷,“你說你來給鄒思防看病,什麼病要半夜三更偷偷摸摸溜進人家房間看?”
郝白顯然沒有丁未翔睜眼說瞎話的本事,一時有些磕巴:“在下是、是白日問診時落了東西,方才是去找東西的。”說完似乎反應過來,迅速将矛頭指向伯勞,“話說回來,你剛剛又在做什麼?”
伯勞懶得搭理郝白,郝白又将目光投向肖南回,她硬着頭皮擠出一個微笑,試圖将這一篇趕快揭過去:“其實......”
“各位此次前來霍州,所為可是寶玉之事?”
有人不開口則已,一開口就讓人哆嗦。
雖然他壓根沒說到“秘玺”兩個字,但其中所指已經十分明确。
肖南回臉都憋紅了,才勉強吐出幾個字:“非也非也,都是誤會。”
郝白的臉色也是精彩非常,感覺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,最後隻得無力反駁道:“是或不是,幹卿底事?”
鐘離竟并未擡頭看這兩人,隻伸出一隻手指輕輕試探那蠟燭上的火光。豆大的火苗在他指尖寸許擺動,留下一地影子。
“如今穆爾赫城内高手雲集,哪個不是為了那傳說中瞿家鑒玉之事?二位不必介懷,我們可以談談合作。”
有詐,絕對有詐。
她第一個反應便是如此,那郝白也是一臉警惕。
“如何合作?我們有三方,那玉卻隻有一塊,難不成到手後還要砸碎了分成三塊?”
“在下雖不是生意人,但卻懂些經商之道。世間之物,都有可供交換的價值,但凡一樁交易未談攏,大抵是因為出價未達所期,而非其物本身談不得買賣。現下這寶玉亦是如此,二位若是買玉求财,那到時候隻需開價便是,若是為了其他,也可共商一二,想必依兩位本事,到時候也絕不至于吃虧。”
鐘離竟慢悠悠說着,停頓片刻後話鋒一轉,“但那都是之後的事了。眼下玉還未在我們手中,各位煩憂之事未免早了些。”
這一番話雖說不得有十足的有理,卻也令人生出三四分的動心。
不管怎麼說,如果最後東西落在别人手裡,現下想的這些着實沒什麼用處。
丁未翔擡起眼皮瞧一眼兩人猶猶豫豫的傻樣,暗暗搖頭又閉上眼。
像是看不到兩人臉上神情一般,那人又不慌不忙地繼續問道:“鄒思防患病,郝公子想必已查明其病因,對嗎?”
郝白點點頭:“是又如何?”
“可醫得好?”
郝白被問住了,一口氣憋在喉嚨裡,肖南回偷偷瞧着心下竟覺得有幾分好笑。原來真的有人的天賦是讓人吃癟。
郝白哽咽一番,還是決定要捍衛自己的醫術:“要醫鄒思防,需得一味藥引。這藥引怕是不好尋,若是尋不到便是再高明的醫術也無用武之地。”
“先生所說藥引,可是佛骨舍利?”
此話一出,郝白的眼睛瞪得像是兩隻銅鈴:“你、你、你......”
“我是如何知道的不重要,重要的是這味藥引我可以提供,便當做是在下一點誠意。”
她瞧着不對勁:“佛骨舍利如此珍貴的東西,你會願意拿出來?”
“在下願意出手相助,是因為鄒思防必須要活着,隻有他活着,才能将那寶玉拿出來,也才好有後面的算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