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盡力了,吃了半箱。
本以為誠意到位,至少能換得傅南浔一絲諒解,可他看到我塞得滿嘴的葡萄時,臉色更冷了。
他似是喝了酒,氣息不像兩小時前沉穩,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我:「舒沫,你的腦子呢?」
講道理,這三年,我背地裡再怎麼螃蟹,一到傅南浔面前就控制不住地犯慫。
畢竟虧心事做太多,老是要提心吊膽謹防鬼敲門。
「可是我已經盡力了,這真的吃不完。」
太慫了!實在太慫了!聲音都是抖的。
他伸手來拉我,眉頭蹙得死死的。
「起來,去洗漱睡覺。」
這算是放過我了。
我籲了一口氣,歡天喜地地蹦去洗澡,然後剛躺到床上,報應又來了。
短短一個小時,我跑了三次衛生間。
睡在我旁邊的傅南浔終于被吵得不耐煩了,認命般起床穿衣,拿了一塊毯子把我的睡衣蓋得嚴嚴實實。
「起床,我們去醫院。」
我拉肚子拉得生無可戀、渾身虛脫,站都站不穩,朝他擺了擺手。
「不用,我去找顆藥吃。」
傅南浔耐心告罄,不顧我的反對,一把将我攔腰抱起。
上一次與他這麼近距離接觸還是在婚禮當日。
4
婚禮由公婆一手操辦,傅家人喜歡傳統婚姻,從接親到酒席,一切都很接地氣。
早上九點,正是吉時,我昏昏欲睡地坐在床上,頭上價值連城的皇冠壓得我喘不過氣。
熱鬧聲由遠及近,傅南浔被人簇擁着,在喧嚣聲中從容不迫地解開我伴娘團設下的重重考驗。
那天,他臉上是有笑意的,恍惚讓我覺得這場婚姻不是乏味的商業聯姻。
找到婚鞋,他抱起我的動作珍而重之,衆人起哄,他耳畔還爬上幾抹可疑的紅暈。
我一時間忘卻了與他之前的恩怨,靠在他懷裡,心跳如雷。
那是我們三年婚姻裡唯一的溫情時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