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銘聲,你另外兩個志願到底填的什麼?!”
“你!你該不會全填的清大?”
顧銘聲耳邊隻餘陣陣轟鳴,那些圍繞他的聲音忽遠忽近,聽不真切。
忽然,他有所感應似的,緩緩擡眸,對上人堆角落裡某道陰沉兇狠的視線。
嘴唇張了張,卻沒發出任何聲音。
他知道,一切都完了。
一眨眼,夏去秋來。
我已經開學了三個月,逐漸适應了首都天高地闊的環境。
很巧,今生我就讀的正是前世顧銘聲念的物理專業。
不過以學生而不是保姆的身份,來重新感受一遍頂尖的學府殿堂,我隻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如此自由開闊過,仿佛現在才是徹底的重生。
一心學習科研,交到觀念相仿的同窗好友,所有前塵往事都漸漸離我遠去。
剛入冬這天,哥哥帶着老家特産來清大看我。
看着我總算養好了些的氣色,他欣慰讓我記得把特産分給室友們,不忘提起。
“你走之後,他就被黑市那些人三天兩頭堵住,讓他還錢。”
“這顧銘聲膽子也夠大,據說他提前把錄取名額競價,給人家打包票一定能上,整整賣了五千塊錢。”
舒朗看了眼妹妹平靜的神情,似乎真的不在乎那個人了,也就轉了話題,沒有說更多。
顧銘聲落榜之後,當晚被黑市的債主堵起來下了死手教訓,斷了隻胳膊。
後來,還是央求文芊芊變賣了他之前送的那些衣鞋手表、高檔禮物之類的,這才還上了部分錢,保住條命。
還有當時,他大肆搭棚舉辦升學宴的錢,也是賒的賬。
一朝落榜,可以說是徹底變成了喪家之犬,四處欠債遭人唾罵。
但就算這樣,文芊芊也還是沒有離開他。
二人灰溜溜躲了一陣風頭,又回到知青院裡搭夥過起日子。
也許,她還對顧銘聲的前程抱有希望,畢竟顧銘聲已經下定決心,要再複讀一年。
我送哥哥上火車的時候,他含笑告訴我。
“等今年過完年,我把家裡的房和地都處理好,就也出來闖蕩一番,向我妹學習!”
我當年那股夜讀學習的刻苦勁兒,他可是看在眼裡很佩服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