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當年那股夜讀學習的刻苦勁兒,他可是看在眼裡很佩服的。
我也笑了笑:“太好了,今後咱們兄妹在外也能有個依仗,哥,我相信你。”
舒朗忽地擡手,心疼摸了摸我的腦袋。
“哥哥從來都是你的依仗,以前是,以後更不會變。”
他眸光掠過我胳膊上淡了些的痕迹,似乎有很多話想說,但終究隻是愧疚低歎了聲:
“小晴,以後可别再犯傻了。”
我也鼻頭一酸,知道他心底有多難受。
我為顧銘聲賣了整整一年血的事,當時刻意瞞住了他,哥哥并不知情。
拼命忍下喉中酸澀,我笑起來:“哥,你也是。”
“我們兄妹倆都不許再犯傻了。”
這一年的寒假,我坐火車回家過年,順便幫哥哥把家裡都收拾好,隻等他開春來首都闖蕩了。
一路上,鄉親鄰裡們但凡是認出了我的,都十分熱情歡喜地湊上來。
“哎呀,小晴真是女大十八變!一眨眼都洋氣得嬸子認不出了!”
“那可不?人家小晴可是大學生,還是咱村裡唯一一個考上清大的大學生!我說給隔壁村的人聽,他們都羨慕得不得了呐!”
“小晴,回頭你在首都處了根正苗紅的好對象,可别忘了領回村給大夥瞧瞧!”
大夥太熱情,我微笑着一一應聲。
終于要回到自己家了,路過知青院時,餘光居然撞入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文芊芊倒沒有看到我,她正挺着肚子,十分艱難地彎腰揀着地裡的冬菜。
她懷孕了?
孕肚看上去已有四五個月的樣子。
從前當我嫂子時最珍惜的一頭靓麗長發也剪短了,穿着身打補丁的灰襖,揀菜的雙手滿是紅腫凍瘡。
我很快收回視線,默然走過。
回村裡短短幾天,來我家噓寒問暖套近乎的人幾乎要踏破門檻。
哥哥早早地就分好了過年吃的豬肉,在鍋裡香噴噴地炖着,無奈感慨:
“小晴,你是不知道,前一陣聽說你要回來過年,那些想來給你介紹青年才俊的媒婆有多瘋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