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晚寥落,外面漆黑一片,偶爾能聽到路上穿流而過的汽車的聲音。
甯月沒有一絲睡意。
這一晚上她思索了很多很多事情。
大概就是在他身邊的時候,高興是真高興,但是忐忑也是真忐忑。
她不願想多了,可是身邊的人平穩的呼吸聲,讓她覺得莫名的戰栗。
就算等他醒過來,知道自己的情況嚴重之後,哪怕是發脾氣,自己也是不會走的了。
次日清晨。
陳勉來送早飯,順便問了問傅邺川的情況。
甯月神色恍惚的說了,陳勉點了點頭,又去了醫生那裡。
再次回到病房的時候。
傅邺川剛好醒過來。
他臉色沉沉的,帶着幾分不知所措,想從床上下來,卻一不小心撞到了床腳,發出一聲悶響。
他的面色瞬間蒼白,摸索着想要站起來,一聲不吭。
甯月見狀,心裡抽痛不止。
他連句話都不肯說,無非是怕别人看到他狼狽的樣子。
可是他們都看到了。
甯月沉默片刻,心裡的愧疚不減反增。
陳勉頓了頓,敲門走進去,順手抓住了傅邺川的胳膊:
“傅總,是我。”
傅邺川微微一愣,神色松了一下:
“情況怎麼樣了?”
陳勉默了默:“不是很好,左眼的視網膜受到牽連,所以不能視物是正常的,您盡量不要用眼。我已經聯系了瑞士的專家,他們馬上就會過來給您做全方位的檢查。”
傅邺川應了一聲,并沒有多麼的惶恐害怕。
他以為房間裡隻有他們兩個人。
按照甯月的脾氣,恐怕擔心自己纏上她,應該早就走了。
他苦笑了一聲,嗓音低沉:
“你去俱樂部打聲招呼,雖然我的傷是甯月打的,但是我不追究她的責任,讓俱樂部也别打她的主意。”
顧客在俱樂部裡受傷,不管怎麼說,俱樂部都有間接的保護義務。
客人受傷,俱樂部難逃責任。
但是按照他們的尿性,就會竭盡全力地先安撫好傅邺川這一方,然後再去追究讓傅邺川受傷的人。
風險轉移,一直是他們的拿手好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