狂風呼嘯,黃沙漫天,無不是成為了大軍前行的阻礙。
三個時辰後,大軍行至一處荒山腳下暫作修整。
林奕攙扶着範清遙走下馬車時,剛好看見婁乾和百裡鳳鳴連同雲安郡主已圍繞在一處吃着軍中幹糧,眼看着雲安郡主滿臉的不耐煩極愠怒之色,範清遙便是知道自己試探的機會來了。
雲安郡主驕縱慣了,眼看着手中的幹糧比石頭還硬根本無法吞咽,奈何坐在她對面的兩個男子無一對她表露出絲毫關心,反倒是心平氣和地跟其他将士一般吞咽着手中的幹糧,本就是委屈的雲安郡主更是火燒心頭。
剛巧這個時候見範清遙被林奕攙扶着走來,雲安郡主直接就是冷笑一聲,“同樣都是郡主,清平郡主卻是驕縱的很呐,一路出行全程有人攙扶,不過我可是要提醒清平郡主一聲,别被某些想要往上爬的奴才蒙了心智,到時候再鬧出個暗生情愫之類的,隻怕是要笑掉了西涼百姓的大牙。”
如此諷刺入骨的話,不但是譏諷了範清遙,更是打了林奕的臉。
百裡鳳鳴靜默地看了雲安郡主一眼,沉默不語。
婁乾也是并沒有阻攔的意思,反倒是眼底嗤笑正濃。
林奕攙扶着範清遙坐穩,才沉聲對着雲安郡主抱拳道,“出行在外,雲安郡主慎言才是。”
雲安郡主不屑冷笑,“怎麼,一個奴才也想在我的面前稱大了?你可别忘了,你就算是侍奉在太子的身邊,也不過就是一個時時刻刻要低頭跪地的奴才,你有什麼資格在我的面前作以警告!”
林奕握緊雙拳,周身已一片冰冷。
範清遙卻是主動拿起石頭上擺放着的幹糧,遞在了林奕的面前,“林副少傅快些吃點東西,才能多休息一會,如此也好在路上侍奉于太子殿下左右。”
林奕斷沒想到清瑤小姐會主動幫自己解圍,接過幹糧的同時眼中露出一絲觸動。
雲安郡主沒想到範清遙竟還敢如此與一個奴才拉拉扯扯,更是揚聲開口道,“清平郡主的家教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,果然半路爬上來的東西都是一路的貨色,不分禮數全無廉恥。”
範清遙涼涼轉眸,看向雲安郡主,“雲安郡主口中的家教,恕我不敢苟同。”
雲安郡主秀眉擰緊,“你這話什麼意思?”
“林奕侍奉在太子殿下的身邊,雖一直自稱屬下,卻師從征東将軍,後乃皇上親自派遣于東宮,跟随在少煊太傅身邊輔佐太子殿下,我雖并非世襲郡主,卻也是皇上親自下旨冊封,如今雲安郡主獅子大開口一般的一竿子打掉了所有皇上冊封的人,可是對皇上有所埋怨?”
雲安郡主吓了一跳,“範清遙,你休要胡說!”
範清遙處變不驚,淡然而笑,“看樣子雲安郡主不但膽大妄為,腦袋還不怎麼好使,撒潑蠻橫在先,裝傻充愣在後,如此不堪的家教卻被雲安郡主引以為豪,瑞王府的家教當真讓人堪憂,雲安郡主的臉皮也委實是厚的讓人稱奇啊。”
第516章
範清遙的聲音不輕不重,附近的人卻是足以能夠聽得清。
林奕若非不是訓練有素,隻怕要當場笑出來。
坐在不遠處的将士們,也是臉上紛紛勾起了或輕或淺的嘲諷唇角。
雲安郡主驕縱異常,狂妄自大,一口口地喊着他們所有的士兵為奴才,狗東西,如今清平郡主的一番話,總算是讓他們所有人都出了口氣。
雲安郡主被笑話的臉皮漲紅,起身怒指範清遙,“你敢對我如此無禮?”
範清遙理所應當地勾着唇角,“你我同樣的是郡主,雲安郡主都是敢潑婦罵街,我又為何不敢出言不遜?雲安郡主要是以為嫁去鮮卑就是一步登天了,那不妨再仔細的想想,雲安郡主能夠有今日又是誰的施舍。”
雲安郡主這輩子都沒被人如此對待過。
現在的她就好像被連皮都是被剝光了一般!
“範清遙你别太嚣張,我告訴你......”雲安郡主到了嘴邊的話欲脫口而出,奈何那因生氣而在顫抖着的手腕,卻是被一隻大手用力握住。
捏緊到骨頭縫裡的疼痛,讓雲安郡主一下子閉上了嘴巴。
婁乾則是順勢将雲安郡主拉坐在自己的身邊,似笑非笑地遞了一塊幹糧,“知道行軍不易,讓雲安郡主受委屈了,隻是如今風勢較大,狂沙噎喉,雲安郡主莫不要因為一時的發洩,而落下病痛永遠無法治愈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