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聽賀甩掉外衣,戴上可視聽氧氣面罩沉入水底,将宿泱拖到蚌殼床上,靜靜地等着麻醉失效。
“服從命令”這四個字聽得他耳朵都要起繭子。
蕭聽賀小時候頑皮,方敬為了磨煉他的心智,就将他扔進了少年訓練營,在那裡他聽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服從命令。
作為斯蘭帝國的少校,服從上級命令是他的天職,他也早就習慣。
可看着宿泱蒼白的臉和失去血色的唇,蕭聽賀在某一瞬間想違抗這該死的命令。
隻因為跟人類不同就要被迫接受研究嗎?這是什麼道理?
宿泱本應在深海自由遨遊,而不是在這個小魚缸裡,脖子上還帶着抑制器環。
銀白色的魚尾輕輕拂動水紋,宿泱睫羽微顫,緩緩睜開了眼睛,對上透明面罩下蕭聽賀憐惜的眸光。
“你醒了?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?”蕭聽賀的嗓音在面罩中有些悶。
宿泱指尖勾動脖頸上的抑制器,裡面的高效麻醉劑還真是不容小觑,雖說人類愚昧,但在某些方面的成就還是值得贊賞。
“宿泱?你還好嗎?”蕭聽賀見他不回答,着急地問。
宿泱擡眸看他,alpha的擔憂的情緒不是作假,想要關心的心情好像也不是假的。
“主人,很痛。”
蕭聽賀動了下唇,忽得想起陸鳴州說,他的信息素是宿泱最喜歡的。
帶着溫暖意味的山茶花安撫信息素在水中蔓延開來,蕭聽賀歉意的輕輕按揉着宿泱的後頸,“這樣能好些嗎?”
腺體是人類的第二心髒,同時作為分化第二性别的顯性性征來講,它很敏感。
敏感程度不亞于人體第一性征。
宿泱喉間滑動,沒有制止蕭聽賀的越界行為,可出聲時已然暗啞,“好些了,但還是很痛,主人繼續。”
蕭聽賀隔着透明面罩錯将宿泱眸中情欲視作舒适,細心給小魚苗科普性教育。
“好,不過等你以後分化了,就不能讓人碰你的後頸了,想碰這裡的人都是耍流氓,你要用尾巴扇他們大耳瓜子,知道嗎?”
宿泱凝視着流氓本氓,點點頭,乖順道,“記住了。”
“真乖。”蕭聽賀展顔笑笑,“我一會出門給你撈鮮魚吃,給你炖魚湯喝補身體,怎麼樣?”
“你炖?”宿泱的魚尾輕巧地擺動着,不時掠過alpha的腳踝,觸感細膩光滑。
蕭聽賀翹着嘴角,“其實我廚藝還不錯,我父親說過,不會做飯的alpha娶不到好媳婦兒。”
宿泱睫羽微動,“你要娶我?”
“說什麼呢。”蕭聽賀停下按摩的動作,半跪在他身邊認真道,“我說過,我會送你回深海,說到做到。”
宿泱靜默地注視着他琥珀色的瞳仁,臉色沉沉,忽然湊近他。
蕭聽賀下意識探向腰側去拿近戰匕首,可宿泱并沒有傷害他,隻是隔着面罩落下一個吻。
Alpha愣住,眉梢揚起,瞪大了眼睛。
而宿泱同樣沒閉眼,一瞬不瞬地望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