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出陸鳴州辦公室後,蕭聽賀站在走廊愣了好一會兒神。
他去訓練室打了會兒拳,徹底把精力耗盡後才返回宿舍,甩掉鞋往床上一趴,連衣服都沒勁兒換。
床頭櫃的抽屜半開,蕭聽賀拉開後發現他裝小珍珠的木盒裡塞着一個紙條。
——對不起。
蕭聽賀面無表情地把紙條撕碎扔進垃圾桶,鑽進被子裡蒙上頭,枕頭洇出一小片水痕。
疲憊不堪的大腦終于得到了休息,靜谧的房間響起輕微的鼾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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綏京市,南郊一處莊園。
面色蒼白的青年躺在床上,上半身纏滿了紗布,滲出淡淡的血色。
清冷俊美的臉頰戴着氧氣罩,雙眸緊閉。
右手挂着點滴,旁邊儀器記錄實時記錄着他的身體數據。
立于旁邊衣着華麗的女人注視着不斷波動的心電圖,“他身體怎麼樣了?”
她的語氣和情緒是那樣平靜,仿佛躺着的不是她的兒子。
“雖然失血過多,但好在沒有威脅到生命,那顆子彈如果再偏一分,殿下恐怕就……”
“好了,我不需要假設。”宿昭擡手制止了醫生下面的話,“你先下去吧。”
“是,陛下。”
房間門被輕輕關上,宿昭坐在床邊,用沾了水的棉簽點了點宿泱幹裂的嘴唇,目光落到旁邊托盤裡那顆染血的彈頭上,眸中閃過冷冽之意。
淩晨兩點,宿泱從麻醉中醒來,盯着天花闆上的吊燈緩了好幾秒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回到了綏京。
鲛人的身體恢複能力雖快,但畢竟是重傷,身體虛弱再所難免,連呼吸都要要氧氣機輔助完成。
宿泱覆上心口處的紗布,指尖用力摁壓,潮濕的鮮血染紅了他的手指。
宿泱搓搓指腹,額頭沁出細密的冷汗,低低地笑出了聲。
他們家蕭蕭果然還是舍不得殺他。
男傭聽到響動推門查看,“殿下,您醒了,我去叫醫生過來。”
跟着醫生一起來的還有他的母親,但宿泱無甚久别重逢的情緒,他們母子之間也僅僅是有道血緣羁絆罷了。
醫生為宿泱進行了全面檢查,各項結果都算穩定,“殿下,如果痛得厲害,可以打上一針麻醉。”
宿泱說:“不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