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南聽到裴執對他的介紹，克制住不斷上揚的嘴角，“姐姐好。”
“嗯，你好。”
裴書清站起身，揮手扇了下空氣，走到兩人跟前，把裴執往旁邊一推，盯着鹿南的眼睛，“什麼牌子的美瞳？竟然有熒光，不會傷眼睛嗎？”
鹿南頭腦風暴正在想借口時，裴執忽得把車鑰匙塞給他，“我手機忘車上了，你去幫我拿過來。”
“好。”鹿南垂眸看着手中的車鑰匙，他明明親眼看見裴執把新買的手機放到大衣口袋裡。
鹿南走出家門，站在院落内，北風吹過他額前碎發，他站在昏暗夜色中，回身看向被暖色燈光充盈的别墅，心裡有點委屈。
裴裴為什麼要支他走？是不想讓自己跟他的家人接觸嗎？
鹿南象征性地解鎖汽車，拉開車門坐進去，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在陸地除了裴執以外一無所有，也一無是處。
那些從未思考過的問題一股腦塞進腦子裡，這大概就是陸鳴州曾經和他說過的，成長的煩惱吧。
鹿南走到院子裡有些融化的雪人旁邊，蹲下來，把雪人歪掉的紐扣眼睛擺正，小聲道：“裴裴，你不會嫌棄我的，對吧。”
室内的裴執透過落地窗疑惑地看着蹲在地上跟雪人說話的鹿南，跟裴書清講話：“您老人家怎麼有空來我這？魚塘炸窩了？”
裴書清撩了下長發，滿不在乎道：“切，隻要餌料多，一條魚跑了還會有下一條咬鈎，你以為我跟你似的對八百年前的初戀念念不忘？”
“我靠！我什麼時候念念不忘了？你這是诽謗！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提它幹嘛？”
裴執視線黏在院外擺弄雪人的家夥身上，警告親姐：“鹿南心思敏感，你别在我家亂說話啊，影響我家庭和諧，小心我跟你斷絕姐弟關系。”
“動真心啦？”
裴書清順着他的視線往外看，“長得倒是挺好看的，不過你的理想型不一直是嬌小可愛的類型麼？剛才第一眼我還以為他是alpha呢。”
“誰知道呢，就是喜歡，不符合我的理想型也喜歡。”裴執眉眼溫和，帶點笑意：“你不懂，我這叫真愛。”
“我才懶得懂你，不過正好，你要是結婚生個小A小O，爸媽就不會催我了。”
“生……”生個鬼啊？鹿南一個雄性鲛人，就算是omega也沒有生殖腔，用啥生？
裴執清清嗓子，轉移話題，“這大晚上的，你到底來我家幹嘛的？找我有事兒啊？”
“沒事兒啊，我就是剛好路過，沒想到吃了個大瓜。”
裴書清好奇地打量着客廳内那個巨大的魚缸，屈起手指敲了敲，“不過這是什麼東西？泳池？裡面怎麼還有個大貝殼？”
裴執看了眼魚缸，思索着改天得把這玩意運走，鹿南現在這狀态有個泳池就夠了，以後可以請阿姨來家裡做飯吃，不用再點外賣了。
“我養了一條大型觀賞魚。”
裴書清看着空空的魚缸，“那魚呢？”
“哎呀姐，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？”裴執毫不留情地攆人，“你要是沒什麼事兒就走呗。”
裴書清上前抽了下裴執的後腦勺，“臭小子，膽肥了，敢攆我，我還沒跟我弟夫聊天呢，别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是故意把人支走，怎麼？怕我為難他啊？”
沒等裴執說話，裴書清推開後院的玻璃門，朝鹿南招招手，“南南，快進屋，外面不冷嗎？”
南……南南？
裴執無語地看着自來熟的親姐，用眼神警告她不要跟鹿南亂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