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執無語地看着自來熟的親姐，用眼神警告她不要跟鹿南亂說話。
鹿南腳下沒動，看向裴執，無聲詢問他的意見。
這一眼看得裴執心髒軟成一灘水，于北風中嗅到了春天的氣息，連帶着胸腔一片酥酥麻麻，心動不已。
然而在裴書清眼中，鹿南是謹小慎微戰戰兢兢。
她不滿地瞪了裴執一眼，拉着鹿南回屋，“你看這個混東西臉色幹什麼？他是不是欺負你了？跟姐姐說，姐姐為你做主。”
“啊？”鹿南搖搖頭，趕忙否認，“沒有沒有，裴裴對我很好的！”
裴書清早早繼承家業，見過各式各樣的人，看得出鹿南是真單純沒什麼心眼兒，很滿意這個弟媳夫。
“南南，你多大啦？上班呢還是上學呢？”
鹿南愣住，低頭摳摳手指頭，他不上學也不上班，他什麼都不會，做飯也不好吃……他是條廢物魚。
裴執察覺到鹿南低落的情緒，有些疑惑，握住了他的手，替他回答，“十九，上大學呢，我們鹿南可聰明了。”
“大學生呀，學得什麼專業？畢業後打算做什麼？不嫌棄的話，要不要來我們家公司？姐姐給你開高工資。”
鹿南頭低的更低，用力摳了下手指頭。
他都不知道自己以後要做什麼，他不能一輩子都依靠裴裴，他也想變得厲害也想為裴裴做點兒什麼……可他現在連一分錢都沒有。
裴執大概明白鹿南這些小情緒來自何處了，他摸摸鹿南的腦袋，“姐，你查戶口呢？鹿南以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，你剛才不是說家裡天然氣忘關了嗎？走吧我送你出門。”
裴書清的本意是跟鹿南聊聊家長裡短，沒想到快把人給聊哭了，弟弟談個戀愛不容易，她趕緊站起來，“啊……對，我得走了。”
鹿南也跟着站起來，乖巧道：“姐姐，我也送送你。”
“不用，外面冷，裴執送我就行。”裴書清溫和地沖鹿南擺擺手，然後拉着裴執往外再走，小聲道：“我是不是說錯話了？我也沒說什麼呀？鹿南怎麼了？”
“沒有，你别瞎操心了，路上慢點，到家跟我說一聲。”裴執又補充了一句，“我跟鹿南的事兒你先别跟爸媽還有爺爺說，改天我自己說。”
“行吧，好好談啊，這孩子我看着不錯，你對人家好點兒。”
“嗯嗯，知道了，快走吧快走吧。”
裴執目送着裴書清的車尾燈消失在拐角，轉身回家時，發現鹿南就站在門口。
往常鹿南也會守在門口等他。
有時候站着，有時候坐着，但隻要看到他，眼睛就是亮的，會興奮的撲過來。
但現在鹿南站在那裡，逆着光，臉藏在陰影裡，看不清表情，裴執卻感受到了他的不開心。
裴執站在原地看着鹿南，沒動。
鹿南疑惑朝他走過去，“裴裴，你怎麼了？”
裴執張開胳膊，“跑過來，給我抱抱。”
鹿南愣了下，俊美的面龐攀上笑意，小跑着撲過去，将裴執撞得向後退了兩步，抱的很緊。
裴執摩挲着他的背，釋放出火靈鳥玫瑰安撫信息素，輕聲問：“為什麼不開心了？剛才站在那想什麼呢？不許瞞着，告訴我，是不是我姐那些問題讓你不高興了？”
鹿南腦袋埋在裴執頸窩裡，嗅着他的味道，悶聲道：“我隻是覺得，我除了你以外，一無所有，連自己想做什麼都不知道，你那麼為我着想，可我連要選什麼專業都想不明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