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南腦袋埋在裴執頸窩裡，嗅着他的味道，悶聲道：“我隻是覺得，我除了你以外，一無所有，連自己想做什麼都不知道，你那麼為我着想，可我連要選什麼專業都想不明白。”
裴執輕笑一聲，“太貪心了吧，你有我還不行？想不明白就不想，你想要的，我都能給你，我還養活不了你嗎？”
“再說了，你才多大？剛剛分化長出雙腿，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，可以慢慢的去考慮自己未來想做什麼。”
鹿南眸中閃過一絲茫然，“如果我想不到該怎麼辦？裴裴，你希望我做什麼？”
“我希望你高興，快快樂樂的過每一天。”裴執說完這句話笑了，他竟然有一天會說出這麼肉麻的話。
鹿南擔憂地看着他，“那你會覺得我沒用嗎？我不想當廢物。”
“什麼？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？”裴執笑意淡去，與鹿南對上視線，他那條無憂無慮的藍尾小鲛人似乎消失了，或者說長大了。
“因為我什麼都不會做。”鹿南抱住他，小聲撒嬌：“你這麼厲害這麼優秀，你家人會不會不喜歡我？他們不讓你跟我在一塊該怎麼辦？”
裴執有些心疼地拍拍鹿南的背，成長确實會帶走許多東西，他以為自己有能力讓鹿南永遠開心快樂。
“别瞎說，你為我做的事有很多都是我做不到的，比如你為了我留在陸地，再比如為了我分化成omega。”
裴執偏頭親吻他的臉頰，“鹿南，這些我都做不到，所以你很厲害的。”
鹿南小聲問：“真的嗎？在你心裡我很厲害嗎？”
“當然是真的。”
外面有點兒冷，裴執拉着他回屋，“不過呢，我還是希望你能找到自己想做的事兒，不為我，就為你自己，做一些你自己喜歡的事兒，不管是什麼，我都會支持你。”
鹿南雖然被醫學定義為是個十九歲的成年人，但他作為鲛人實驗體，在這個世界僅僅活了一年多而已。
他被迫迅速長大，缺失了循序漸進的人生，心态還未來得及調整，便要面臨一系列現實性的問題。
“可是跟你在一起，就是我最喜歡的事了，裴裴，我不知道自己還想做什麼。”
裴執的小心髒再次被重擊，伸手扯過鹿南的領帶讓人靠近自己，貼着他的嘴唇輕聲說，“那就不想了，就隻和我在一起。”
鹿南一點就着。
很快就把這些煩惱抛棄腦後，投入漩渦中。
窗外雲層散去，一輪滿月高懸天際，灑下滿園月光。
鹿南掙開綁住他手腕的領帶，活動了下反剪在背後酸痛的胳膊，擦擦嘴角，“該我了。”
“該你個鬼。”
裴執一腳踹到鹿南左肩，鹿南一時不察，倒在地毯上。
“咔哒”兩聲，裴執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隻手铐給他铐上了。
裴執居高臨下地看着鹿南，惡劣地笑道，“來來來，你不是厲害嗎？再掙脫一個給我看看。”
“……裴裴，你一點兒都不公平。”
“這個世界本身就不公平。”
裴執将鑰匙在鹿南面前晃晃，扔向遠處，捏着他的下巴，嚣張道：“而且，我就是執法者，認命吧。”
鹿南看着裴執張揚的模樣，看怔了，“是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