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南咬他,“我就是想讓你高興嘛,其他的,忘了。”
“我很高興。”裴執捏捏他的臉,“還會搞驚喜了。”
鹿南很得意,“還有呢,你把手指伸出來。”
裴執愣了下,胸腔泛起波瀾,默默伸出一根中指。
鹿南掏戒指的動作一頓,面帶幽怨地盯着他看。
裴執指尖摳了摳掌心,有點兒不好意思的伸出手,“幹嘛?要求婚也得我求吧?”
鹿南将戒指戴到他的無名指上,然後把自己戴着戒指的手伸出來牽着他的手,“情侶對戒,求婚……嗯,等我再厲害一點點給你買更好的。”
裴執挑眉道:“你自己買的?你去兼職賺錢了?”
鹿南點點頭,認真道:“我以後會給你買更貴更好的。”
裴執喉間溢出一絲輕笑,拉着鹿南的手腕大步朝休息室去,揚聲道:“過生日,打個炮慶祝下。”
鹿南眼睛一亮,推搡着他進門,“好啊好啊~打五個!”
十年前。
深夜急診大廳内繁雜的腳步聲不停,救護車的“哔哩”聲在耳邊一次次響起似乎沒有盡頭。
實習第一個科室就被分到急診的大怨種正在急診前台幫忙。
還未畢業的陸鳴州聽着患者家屬小聲的啜泣聲頓感悲傷,卻無能為力。
醫生用盡畢生所學能跟死神搶時間,可世上仍舊沒有起死回生的術法。
陸鳴州彎下腰,将紙巾遞給正在急診室搶救的病人家屬,什麼話都沒說。
“謝謝。”這是個跟他年紀差不多的小姑娘,紅着眼眶看他,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,哀求地問:“醫生,我爸爸可以救活的對嗎?”
沒有一個醫生敢打包票,更何況他隻是個實習生。
陸鳴州動了下唇,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溫和再溫和,“醫生會努力救你的爸爸。”
陸鳴州話音剛落,帶他的老師從急診室走出,沖小姑娘搖搖頭:“很抱歉,您父親在送來的時候就已經不行了,我們盡力了,請節哀。”
姑娘小聲的啜泣變為悲痛的大哭,兩個護士扶住站不穩的她。
老師拍拍陸鳴州的肩膀,“醫院就是這樣的,是個絕望又充滿希望的地方,每天都會有人死去,但每天又會有新的希望,我們的存在,就是創造一個又一個新希望。”
陸鳴州收回視線,點點頭,“我明白的,老師。”
急診大廳的門再次開啟,有人着急道:“醫生!醫生!”
陸鳴州順着聲音看去,是三個穿着安管局制服的年輕人。
中間那個腹部已經被血染紅,但步履穩健,除了面色有些蒼白外,再無任何異常,反而陪他前來的另外兩個人比較驚慌。
受傷的那人忽得側目看過來,略顯鋒利的眉眼隔着一段距離與陸鳴州對上視線,陸鳴州腳下一頓。
像是老掉牙的愛情電影中最常用的處理手法,周圍的喧嚣聲在與那人四目相對後瞬間遠去。
世界靜寂,陸鳴州隻能聽到自己的怦然心動,一聲又一聲用力地撞擊他的胸腔,他匆匆低下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