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三個字帶了些微妙,陸鳴州覺得怪怪的,總感覺方洵貌似不是因為歉疚才這樣說。
但還沒等陸鳴州細想,方洵已經穿好外套,“我先走了,陸醫生,再見。”
“嗯,再見。”
脖子上的疹子已經消退,陸鳴州看着方洵走出隔間,摘下口罩用手背貼了下自己的臉。
小聲嘀咕:“真是個惡趣味的家夥。”
陸鳴州洗完澡,趴在床上擺弄自己的手機,已經六天了,方洵要走他的手機号碼已經六天了,竟然沒有一通電話或短信發過來。
陸鳴州把手機自動攔截的電話和短信檢查了一遍,确定沒有疑似方洵的信息後,點了全部删除。
他把手機扔到一旁,歎了口氣。
難道是他自作多情?其實方洵隻是随口要了他的号碼?
“這都叫什麼事兒啊!”陸鳴州掀開被子蒙住頭,嚷了聲:“方洵——真煩人!”
被子掩去一半音量,昏暗中疲倦如漲潮般上湧,陸鳴州打了個哈欠,沉沉睡過去。
次日清晨六點半,扔在枕頭邊的手機忽然響起,陸鳴州以為是鬧鈴,皺着眉正要關閉時,發現是一通陌生号碼。
他今天休息,想要多睡會,眼睛都沒睜開,嗓音帶着被吵醒的慵懶,還有點兒不清醒,“喂?”
手機那端靜寂了兩秒後,才傳來聲線偏冷的音調,“你好,陸醫生,我是方洵,你現在有時間嗎?”
陸鳴州瞬間睜開眼睛,一骨碌翻身坐起來,清清嗓子:“有的。”
“我在你家樓下,你要下來嗎?”
“啊?好……好啊,你稍等我一下。”
陸鳴州挂斷電話,掐了掐自己的臉,有點疼。
是真的!方洵給他打電話了!就在樓下等他!
陸鳴州掀開被子,赤腳下床,快步走進浴室,火速沖了個澡,将頭發吹個半幹後就開始扒拉衣櫃。
此時此刻他無比懊悔自己平時沒有多買衣服,他的衣服種類簡單的可憐,除了白襯衫就是純色短袖。
陸鳴州把所有的衣服扒出來扔到床上,最終選擇白T淺牛仔褲結束戰鬥,匆匆下樓,幾乎是用跑的,但在走出公寓單元門的時候放慢了腳步。
方洵拎着早餐站在柏樹下,穿着私服,身姿挺拔,視線直直地落在他身上,“陸醫生早。”
“方指揮早。”陸鳴州朝他走過去,“傷怎麼樣了?”
方洵說:“今天應該拆線。”
“哦。”陸鳴州點點頭,遲疑道:“我家裡有醫藥箱,要我幫你拆嗎?啊,我沒有其他意思啊,就是我今天休息,也沒什麼事兒,你要是介意,去醫院也是可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