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爸上頭兩個姐姐,全家隻有李長鳴一個男丁,大姑平日最疼他。
「怎麼着?之前我給長鳴介紹的女孩子,就是嫌他穿得差,都什麼年代了?再省錢也不能這樣啊!蕾蕾再好也是要嫁人的,你們本末倒置也不怕祖宗報應!」
我爸媽是有苦說不出,晚上商量對策時,我媽焦躁不安。
「到底怎麼回事?是誰對李蕾說過什麼?長鳴的壽怎麼一點不增?以前我們罵長鳴幾句,她都要自責好一會兒啊。
「白眼狼,沒心肝,我看是讀書讀壞心腸,豬狗不如啊!」
我很難想象,一個母親可以用那麼惡毒低俗的話咒罵女兒。
大學四年,我沒休息過一天,同學每次聚餐,都以打工為由推了。
她們讨論衣服美食打卡,我從不敢插嘴。
每一分每一毫,我都如數打回去。
直到看到李長鳴用上萬的手機,出入高檔酒吧聚會。
我一提意見,我媽炸了:「現在怪你弟花你錢拖累你是吧?他身體不好,用貴的怎麼了?你是想讓他去死你就滿意了?
「别家姑娘還給弟弟買房買車,互幫互助,你呢,拿那點錢就上天了?」
等她口不擇言撒完氣,我弟才幽幽開了口。
「媽,你放心,我有的是辦法治她。
「憑什麼一個媽生的,她百歲福澤,我生來就該死?老天爺偏心她,我不服,我要逆天改命,我李長鳴就是不認命!」
他逐漸咬牙切齒:
「我會讓她,心甘情願奉上全部壽命。」
6
彈幕炸開了。
為了讓我更内疚,全家假惺惺讨好我。
冬天有供暖,我弟非要假模假樣用身體焐被窩讓我睡,還專挑單位人多的時候給我送飯。
他笑得小心翼翼,特招人憐愛:「姐,隻要你吃得好,吃得舒服,我就開心了。」
他說怕抖,不敢騎車,一路走路來的,我若有所思看了眼外頭:「外頭下雪了啊。」
走路來?全身沒沾一點雪呢,我聞了下。
嗯,街邊地溝油的味道。
五塊錢一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