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晏面無表情:「的确是巧了。」
話雖是對沈雲卿說的,可裴晏卻是看向了我。
眼底隐隐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薄怒。
薄怒?
我下意識覺得自己看錯了。
然而等打算細看時,裴晏卻已經收回了目光,面色如常地同旁人說着話。
于是我便也沒放在心上,隻低頭喝着酒。
說到底還是心有不甘。
這頂發冠是我送給裴晏的。
但裴晏之前不曾戴過,隻說顔色明豔,與他不甚相配。
如今倒是戴上了。
簪子和發冠本就是一對的。
不過是換了個人戴,他就樂意陪着了。
我撇了撇嘴,想着性命要緊,還是強行把那股酸澀給壓了下去。
但這果子酒滋味不錯。
我沒忍住嘴饞,卻不知落在旁人眼中卻是我在借酒消愁。
直到燕常青在我旁邊坐下,又一把奪過我手上的酒盞:
「不過就是一個男人罷了,你作什麼弄出這副模樣來!」
他語氣頗為恨鐵不成鋼。
我晃了晃有些暈乎的腦袋,擡眼就看到燕常青穿着一身翠色衣裳。
再搭配上他那黝黑的皮膚——
我瞬間嫌棄得别過臉,隻覺得眼睛都髒了。
卻不想一扭過頭就正好撞見裴晏在看我。
他抿着薄唇,神情冷淡。
可眸色暗沉,眼底仿佛有一種壓抑到極緻的情緒,似乎繃到箭弦。
一觸即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