揣着
20
兩銀子回到家,兒女的眼睛都亮了,一堆馬屁拍得我通體舒泰。
我喝着小酒,看着能吃上豬頭肉的兒女,自信滿滿:「就沒有我做不下的媒,等孫家給了謝媒錢,給你們一人做一身新衣服。」
兒女都高興得直拍手,又是一堆馬屁奉上,拍得我暈乎乎、樂陶陶。
女兒忽閃着大眼睛:「娘,我以後也要做媒婆,和你一樣掙大錢。」
我氣得捏住她的小臉蛋擰了一把,給她擰哭了。
「老娘整天在外頭點頭哈腰賠笑臉,是為了讓你當媒婆?給我好好識字打算盤,以後多多陪嫁你,找個殷實人家當管家娘子。」
看着隻顧大口塞肉的兒子,我氣不打一處來,拿筷子敲敲他腦袋:「别隻顧吃,給老娘好好上學,不然隻能跟隔壁二牛一樣去碼頭當苦力。」
看着他倆拼命點頭,跟小雞啄米一樣,我才消氣。
我知道左鄰右舍,沒少背地裡笑話我是個「走馬觀花」的缺德媒婆。
隻因我上次做媒時,讓瘸子騎在馬上,讓有胎記的女孩兒用花遮住半張臉,兩人歡天喜地拜堂,鼻青臉腫洞房。
那又怎樣,還不是繼續過,隻因找不到比對方更好的,這不正說明兩人相配,我這媒做得剛剛好。
難道把美人介紹給瘸子,把醜女介紹給俊才?
那才是缺德。
半夜,外面靜悄悄的,月光正好照進來。
我偷偷爬起來,就着月光,搬開屋裡的大水缸,幸虧沒多少水,不然得費死勁,刨開地面,把銀子埋好,把地面壓平,再把大水缸壓回原位,才又悄悄爬進被窩。
一大早,我正挑水往大水缸裡倒,就有人來找。
是趙姨娘使喚人給我送口信,說是不成,被政老爺罵了一頓。
真是不中用,媒婆圈都知道,這種大戶人家的妾,說是半個主子,實是半個奴才,純純生育工具,什麼事情也做不了半分主,包括親生兒女的婚事,也沒她們說話的份。
原以為她在政老爺跟前得臉,能吹吹枕頭風呢。
算了,今天去找賈府的大太太邢夫人。
聽說這個大太太不是原配,乃是繼室,二小姐迎春也不是她生的。
還聽說她一味斂财,且心胸狹隘,抄撿大觀園就可見一斑。
傻大姐撿到一個「繡春囊」,恰好被邢夫人發現。本來她悄悄交給賈母老太太就算完了,結果她借這閨房調情之物,精心策劃了一場内鬥,抄撿大觀園,隻為給妯娌王夫人沒臉,卻敗壞了整個賈府的名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