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沒想到,過了幾天,電話也不打了,消息也不發了。
黎朔一開始還覺得安靜得清淨,甚至有那麼一絲諷刺地想:看來可能玩夠了。
可再過了兩天,心裡就莫名開始不安。他甚至不自覺地在晚上翻出趙錦辛的聊天界面,看着那些絮絮叨叨的信息,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找什麼。
正想着,邵群忽然給他打了個電話。
“黎朔。”那邊聲音帶着點疲憊,“錦辛可能不太好。”
黎朔皺眉:“他又怎麼了?”
“昨天帶他去醫院檢查。”邵群歎了口氣,“他身體恢複得特别不好,這幾天每天不是低燒就是高燒,醫生說他經常暈倒。昨天跌了一跤,胳膊撞破了好大一塊,縫了七針。”
“他昨天,下不來床,背着來的醫院。”
黎朔捏着手機的手微微一緊:“醫生怎麼說?”
“檢查結果沒什麼問題,說是感冒,醫生說要多休息,但他根本不聽,連補液都能自己把針拔了。說什麼陽台的花又死了,要出去買新的……今天他硬出了趟門,不知道情況怎麼樣。”
黎朔沒說話。
“還有,”邵群頓了一下,“他身上的舊傷根本沒養好,凝血的問題更嚴重了,醫生懷疑他有創傷性體溫——”邵群本來想說創傷性體溫調節障礙,但想了想還是沒說。
“黎朔,有時間去看看他吧。”
電話挂斷後,黎朔盯着黑掉的屏幕,半晌沒動。
他冷靜地問了身邊的醫生朋友,對方聽完病況沉默片刻,說:“一般來說,年輕人沒有基礎病,是不太可能持續這麼虛弱的……如果真有這種症狀,有可能是嚴重外傷後遺症伴心理應激,不過概率很小,不過也有可能,他大概率是在——”
“——折磨自己。”
黎朔心裡忽然“咯噔”一下,像被某種叫不出名字的情緒緊緊勒住。他努力忽視這突如其來的刺痛,卻發現身體先于理智地動了起來——
他穿上外套,拿起車鑰匙,眼神冷得像冰,卻又帶着幾乎察覺不到的、微弱的慌亂。
趙錦辛……到底想幹什麼。
難道他以為,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,我就會解氣就會心軟嗎?
夜已經很深了,趙錦辛家樓下的街道安靜得幾乎沒有一點聲響,黎朔站在門口猶豫了三秒,還是敲了門。
沒有人應。
他皺了眉,又敲了幾下,還是沒人來開。
猶豫再三,他翻出了備用鑰匙。那還是趙錦辛在兩人最親密的時候偷偷塞進他公文包裡的。
黎朔打開門,屋子裡一片黑,隻有窗簾縫裡漏進來的夜色,把客廳勾出模糊的輪廓。
他進門沒走幾步,腳步就頓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