臨上車前，趙錦辛站在車門邊，看着他，手指勾着門邊輕輕搖了下：“黎叔叔，我真的沒事……你不用擔心我，我會好好的。”
他笑着揮了揮手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黎朔，一直到車門關上、出租車緩緩駛出小區，才戀戀不舍地扭過頭去。
黎朔站在原地，目送他離開，心裡像被什麼拉了一下，偏偏還拉得不輕不重，恰好讓人難受。
他回了家，一整天心神不甯，電腦開着卻沒法專心工作。
起身給自己倒水時，路過玄關的地闆，他突然瞥見了一個深紅色的印子。
那是一道淺淺的血痕，斜斜地從地毯邊緣拖出去，一直到門口。
他頓住了腳步，腦子一時間轟的一聲炸開。
是他摔倒的地方。
黎朔心跳漏了一拍，蹲下身伸手去觸，那是幹涸了的血迹，摻着一點點灰塵和絨毛，像是從額角、或是手肘哪裡滲出來的，一直沒人注意。
他當時确實看見趙錦辛額頭青了塊，可他說“沒事”，還笑着，還非要自己走。
黎朔手指緊了緊，站起身卻覺得胸口悶得厲害。
要是那傷口是破的、要是他本來就在發燒、要是……
黎朔煩躁地揉了揉眉心，心裡生出一種難以言說的不安。
他一直以為自己早就不該心軟了，可一旦那個人出事、受傷、發燒——他還是忍不住去想、去擔、去後悔。
“趙錦辛……”他喃喃了一聲，聲音低得近乎聽不見。
屋裡靜得過分，隻剩下他心跳的聲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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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朔靠在沙發上，本來想閉目養神，卻一直睡不踏實，耳邊像有針一樣紮着，紮得他心煩意亂。
忽然手機屏幕亮了一下，陌生的号碼。
他遲疑了片刻才接起：“喂？”
電話那頭是個年輕女孩的聲音，急急地、帶着一絲慌張。
“你好，是……是黎朔先生嗎？有個男生暈倒在路邊，他手機裡你是最近聯系最多的一個人，他現在……身體很燙，好像還流血了，我剛給他找了點水喝，他剛醒……”
黎朔猛地坐直了身，手裡的手機幾乎握不住：“你說誰？什麼地方？”
那邊還沒來得及回答，一個聲音忽然搶過了電話。
是趙錦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