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再次因為害怕而哭了。
“對不起，我不是故意的，”我的瞳孔開始渙散，淚水被迫戛然而止，“下次再也不會了。”
我陡然尖叫，後背撞到車門，眼底是無盡的恐懼：“放過我吧，放過我，我下次再也不會這樣了！别打我，别打我！”
阮黎很難把面前的女孩跟曾經明豔的阮之遙放到一起，她“啧”了一聲，轉頭去看窗外的風景。
我如蒙大赦，大口地深呼吸，放松痙攣的胃。
蜷縮着讓我感到好多了，委屈如潮水般反撲。
姐姐甚至不願關心我兩句。
我知道她不愛我，她隻愛蘇妤。
所以在蘇妤死後，見到和她長相幾乎一緻的我，會毫不猶豫地收養。
可是姐姐，我也是人，我也會痛。
2
這個家我太熟悉了，從十五歲那年被領養，我就一直住在這兒。
阮家夫婦在四年前的車禍中和蘇妤一道殒命，從此隻剩阮黎一人。
我好像又看到了我離開的那天。
那天阮黎靜靜注視着我，不悲不喜，問我：“遙遙想要什麼禮物？”
我知道她不滿我所穿的衣服，
可我一直都是那樣穿的，我困惑于她的不高興。
但我還是羞紅了臉，為了生日告白我已經練習了幾個月：“我，我想和姐姐在一起。”
我還記得那時阮黎的樣子。
她替我戴上生日帽的手一抖，俯視着我，更準确地說，是俯視着我眼角的淚痣。
太像了，和蘇妤一模一樣。
她的嗓音像惡魔的低語，一步步哄騙我，把我拉入了最低谷的深淵。
她說：“那麼，遙遙願意為了姐姐改變自己嗎？”
我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，可我覺得隻要我願意，她就會接受我的愛。
我點了頭。
她笑得太美豔了，是一把鋒利的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