漁夫扔了匕首,「是我沒用,護不住你。」
一向膽小的漁娘笑了,「朱門高官,豈是我們能抗衡的,大不了就死在一處。」
霍承宇尖聲大喊,「漁娘,隻要你肯跟我,我就賞你千兩黃金!」
沒有人給他回應,他們牽着手,義無反顧地紮進了河水深處。
霍承宇氣得發抖,命人打撈屍體,要把他們剁碎了喂狗。
「不可能!沒有人不為錢财心動!我爬得這麼高,就憑他們兩個蝼蟻也想忤逆我,絕對不可能!」
霍承宇咬着手指,眼裡的偏執扭曲看得人驚心。
長河水深又湍急,他們撈了三天三夜都沒有找到漁娘的蹤迹。
霍承宇落下了心病,就愛看骨肉至親為了錢财互相殘殺。
他還堅信漁娘活着,四處張貼告示要找他們索命。
我藏在人群裡,看着漁娘的通緝令,十兩銀子将自己賣進了公主府。
我無父無母,隻有師傅傳我傀儡術。
我小半生都住在千機閣,不見天日,了無人煙。
後來,師傅死了,我便每日與人偶為伴。
為了讓它們更像人,我用動物皮制作,加以精巧的機關,讓他們能走能動能說話,就連表情都惟妙惟肖。
但我依舊寂寞,甚至不知道該和人偶說些什麼。
鬧市喧嚣,我孤零零地靠在師傅墳前,想下去尋他。
冷風吹過,一人高的墳頭草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忽而,陽光照了進來,伴随着漁娘清脆的聲音。
「哎喲喂,這是誰家的小孩,怎麼睡在這裡?」
她伸手掐了掐我的臉,略帶繭的指腹摩擦着皮膚,讓我有了身在人世的觸感。
她收養了我,将我拉到陽光下。
若不是霍承宇,我幾乎就要以為自己是個正常人了。
他從蝼蟻堆裡爬上去,又驚覺高處污濁不堪,無力與權勢抗衡,隻能踩着低處發洩。
不知他被蝼蟻踩死時,又會是一副怎樣的表情?
我很期待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