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(第2頁)

人們撈起她時,發現她腕上纏着褪色的紅繩。

與我送她的及笄禮一模一樣。

她左手攥着半塊槐花糖,右手按在心口潰爛的劍傷處,那是我母親最後一戰留下的劍氣。

有人在亂葬崗見過徐千柔。

她披着染血的宗主袍,正把糖人插在無名墳頭。

每當陰雨夜,玉衡界修士都能聽見霜刃的悲鳴,有人說劍柄上纏着的白發,正在一寸寸染回青絲。

三年後的清明,有人看見個瘋婆子在幽冥界集市買糖。

我下意識的雙手捧過,内心卻是無比酸澀。

「一輪」賣糖老翁戰戰兢兢遞上糖人,她突然淚流滿面。

那糖人捏的是少年禦劍的模樣,發帶正是當年系在霜刃上的鵝黃

“師父,師弟,我來尋你們了。”

第八章

黃泉路的曼珠沙華突然劇烈搖晃時,我正在幫母親系緊戰甲束帶。

忘川河對岸傳來熟悉的霜刃嗡鳴,是徐千柔的魂魄,正踉跄着和白雨晴穿過彼岸花海。

“師父!”她撲倒在母親腳邊,雙手遞上一塊槐花糖。

母親戰靴碾碎她遞上的槐花糖:“這糖該沾着長安的血吧?”

糖塊裂開露出暗紅芯子。

正是當年江慕辰搶走的那塊。

白雨晴拖着潰爛的半邊身子爬過來,頸間定魂鎖叮當亂響:“長安哥哥,我把婚書燒了。”

她掀開衣袖,露出腕骨上密密麻麻的“悔”字刻痕。

我望着輪回門流轉的金光:“當年我被鐵鈎穿透琵琶骨時,也刻過三百二十七個‘娘’字。”

擺渡人的燈籠照出徐千柔靈台深處的記憶。

那年我被江慕辰按在寒潭,她正用我的劍骨給白雨晴雕發簪。

“因果鏡!“白雨晴突然尖叫着撲向河面。

鏡中映出她生産那日,魔嬰啃食的正是我殘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