碾作胭脂點朱砂。」
德妃容色沒什麼變化。
但她的下颌繃緊了,半晌沒有出聲。
嬷嬷還在笑着追問,「娘娘,郡主剛剛說了什麼呢?」
德妃看了看嬷嬷,又看了看我,勉強擠出一笑,「什麼叽裡咕噜的,我也聽不明白。」
嬷嬷們趕緊将我和德妃分開,「郡主,去那邊放風筝吧。」
德妃的手指攏在了袖子裡,袖子卻抖得厲害。
「那本宮就先走一步了。」
5
我在冊封典禮上又見到了德妃。
短短幾天,她臉頰消瘦得微微凹陷,可眼睛卻晶亮,猶如火光。
我穿着貴妃服制,在椅子上左右扭動,小川跪在地上,安撫我道:「娘娘再忍耐些,各位還要給您行禮呢。」
從此之後,我就是僅次于皇後的貴妃了。
淑妃和德妃依次走上前,淑妃敬獻了一座紫檀木嵌玉的觀音,德妃卻兩手空空。
「娘娘歸來,臣妾不勝欣喜!」她笑了笑,然後拔下了頭上從不離身的金雀钗。
「從前與娘娘在河州相識,一同來到京城,本以為此生難得再見,卻不料還有姐妹重聚的一天。這發簪是一對,臣妾一隻,娘娘一隻,作個姐妹情誼罷。」
她一步一步走上前,顫抖着手,輕輕将發簪插入我的發髻。
淑妃卻輕輕嘀咕:「好好的日子,提什麼河州。」
河州近年來叛亂頻生,是朝廷的心腹大患。
我摸了摸頭發,然後對她露出一個笑。
「阿琸好喜歡這個禮物!」
這隻漂亮的發簪是南地匠師的手筆,小山雀的嘴裡頭中空,恰好能夠放入一個小紙卷。
我對這發簪愛不釋手,連睡覺都要放在枕下。
嬷嬷們笑了,「倒真是小孩兒心性。」
又歎氣,「這樣如何能做貴妃?」
「難道還真指望她做貴妃呢,隻要她能生出孩子,太後娘娘便也——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