荀烨垂首，語聲低而穩：「兵部缺人押糧，我自請前來，願為軍中盡力。」
「……也為見你一面。」
「娘！」行哥兒小心翼翼地喚我，「我想你了。你走後，我一直夢見你。」
我心口一滞。
「你走的時候還怪你不要我。」他說着，紅了眼眶，「可後來我摔了病了，那個女人也不管我……她不是我娘。」
「爹也後悔了，對不對？」他擡頭望向荀烨。
荀烨長身立在風中，面有痛色：「是。爹後悔了……爹從前眼拙心盲，被執念蒙了眼。早該認清，是誰在八年裡事無巨細地照拂我們，是誰不聲不響地撐起這個家。」
我未答，隻冷眼瞧他。
身後忽然傳來一道怒氣沖沖的嬌叱：「走開！她是我娘！」
洪燕不知何時又鑽進營來，怒氣沖沖地将行哥兒擋在身後，像隻炸了毛的小獸，張開雙臂護在我身前。
「我先認的娘！我說要跟她，她答應了！」
行哥兒眼睛瞪得滾圓：「你胡說八道！她是我親娘，我才是她十月懷胎生的！」
「你才胡說！」洪燕叉腰，「你不要她的時候，是我陪着她！她給我做飯，給我打水，
還抱我睡覺！」
「我也睡過她懷裡！我是先來的，你是撿來的。」
「哼，我娘說過，誰心裡裝着她，
她就是誰的娘！」
荀行發急：「那我現在裝了，她就是我娘！」
「那你為什麼幫别人傷害她？」洪燕卻毫不客氣。
行哥兒一怔，
低下頭，聲音發虛：「那……那是我以前糊塗。」
荀烨看着洪燕，皺眉：「這是誰家的孩子？」
洪燕立刻橫眉冷對：「反正不是你家的！你别想搶我娘！」
荀烨被她噎得半晌無言。
他擡眸看向我，眼中翻湧着悔意：「阿纓，
她走了。宋家被揭發勾結邊商、僞造功績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