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說話,隻把臉别到一邊。
我有些頭疼,轉頭吩咐副将:「這次不罰了,放她走。」
她偷偷瞥我一眼,和我對上後立刻别開,冷哼一聲,像隻炸了毛的小貓。
第二天一早,我一掀帳簾,頭皮就緊了一瞬。
她又鑽狗洞回來了。
她總是這樣,走了又來,鬧得營裡雞飛狗跳,最後被魏将軍一把提溜着後脖頸丢出營門。第二天又卷土重來。
沒人知道她圖什麼,若說她是敵軍的探子,未免也太兒戲了。
直到那天,她拎着一張沾了血的布圖沖進營帳:「他們……要攻你們後營!我聽見了,真的聽見了!」
副将臉色一沉:「黃口小兒,莫要胡言亂語!」
她急得幾乎要哭出來:「他們說今夜繞道西林,火攻糧倉!你們不信我可以殺了我,但别讓那麼多人白死!」
我看她一眼,淡聲道:「去查。」
副将猶疑:「将軍,軍務重大,豈容兒戲?」
「堂堂三軍,連一個孩子的一句話都不敢驗證?」
我看向她:「你可願承擔後果?」
她用力點頭。
我沉聲道:「若是假的,杖她一十,逐出軍營;若是真的,記她頭功。」
我将一袋幹糧遞給她,讓她在帳外等。
她坐在火盆邊,指尖凍得通紅,抱着幹糧一口一口啃。時不時擡頭看我一眼。
不多時,斥候快馬加鞭趕回。
「将軍,查實了。敵軍果真繞道西林,已逼近後營兩裡!」
我提劍起身:「傳令,全軍戒備,按預案布防!」
當夜,火光染紅天際。
敵軍中伏,大敗而歸。
清點完損傷回營時,已是破曉。
我一推開帳簾,便看見她坐在火盆邊,凍得發抖,小臉埋在膝間。
那袋幹糧她隻吃了一半,手裡一塊餅被她攥得稀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