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青宜臉色一陣青白，她下意識看向荀烨，眸中帶着幾分委屈：「荀郎，不是這樣的，你是信我的吧？」
荀烨面色難堪之極，遲疑半晌才勉強開口：「這……這其中想必有什麼誤會。」
我冷笑一聲，從袖中緩緩取出一紙薄書，抖開攤在他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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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是休書。諸位将軍做個見證，我洪纓今日，休棄荀烨。」
荀烨渾身一震，目光死死盯着那紙休書：「阿纓，你我成婚八載……你不顧及往日的情分，真要做到如此絕情？」
我心覺他這話說得招笑，起了逗弄之心：「我也不願這般絕情……這樣吧，你若是回心轉意，肯與嫂嫂分家斷個幹淨，我便收回休書。再考慮考慮。」
他擡頭看我，眉間盡是掙紮：「阿纓，我知是我負你在先，可青宜畢竟無處可去……」
我輕笑出聲，并不意外，指尖一松，休書落在他腳邊。
宋青宜心頭怒意正盛，揚聲道：「你以為你是誰？一個女人有什麼資格談『休夫』二字？」
她冷笑着掃視衆人：「仗着荀家名分才得以安身，如今卻還敢口出狂言，妄談披甲領兵，真不知天高地厚！」
不知怎的，連老太太也得了風聲，匆匆趕來，站定後劈頭便是一句：「洪纓，你太過分了！我荀家上下待你不薄，你如今還敢當衆棄夫，不要名節了嗎？」
我轉頭看她一眼：「待我不薄？您說的是将我親娘留下的簪子拿去典當，說府中拮據，卻轉頭為宋青宜置辦三千兩的迎風狐裘？」
老太太臉色一滞，面上挂不住，将手中拐杖敲得震天響：「洪纓，你若真要斷幹淨，那咱們便說個清楚。荀家養你八年，你便把這些年銀錢花銷，一并還來！這些都是我兒俸祿所出。」
我微一颔首：「老太太說得極是，既要分，自然得分得清清楚楚。」
我轉頭吩咐青荷：「去賬房，将我陪嫁的賬冊取來，連同這些年來府中往來的開支一并帶來。」
不多時，青荷捧來兩厚本賬冊。
我擡眸望向老太太與荀烨：
「這本是我的嫁妝清單，共計銀兩二十萬整，田契十六，鋪面九間，皆過戶在荀府名下。另一本，是我八年間采買貼補所出，月月入冊。」
「至于荀烨的俸銀填入府庫的百不足一。府中開銷不足處，我皆補足，從未讓他自掏分毫。」
「若要清算，先請荀府歸還我所支銀兩。」
老太太臉色青白交替，扶着拐杖幾乎站不穩。
宋青宜冷哼一聲：「誰不知你出生低微，家境貧寒，什麼嫁妝，什麼田鋪，裝什麼大尾巴狼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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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出身寒微？呵，睜大你們的狗眼看看！這位是鎮國大将軍洪曜的獨女。昔年女扮男裝，斬完顔頌、破狼關的女将。」
肖将軍道：「你荀家是何福氣，才能娶得起這等人物？竟覺我們洪将軍是攀附，臉比城牆還厚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