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青宜低聲勸:「妹妹,别這樣。你若難過,我願給銀光置辦厚葬。」
我厲聲打斷,「她不稀罕你來葬,她的命比你金貴得多。」
宋青宜眼中憤恨一閃而逝。
荀烨多年來第一次斥我:「洪纓!你的話重了!」
我回頭望他,眸光清冷:「既容不下我的銀光,那也不必容我。」
荀烨一怔,從未被我如此冷待過。面上漸漸變了顔色。
7
傍晚,天灰得像壓着一層墨。
我剛遣了青荷熄燈,院門便被人叩響。
是城防營的幾位老将。
魏信披着雨披,甲上還挂着灰塵。進門便直直跪下,聲音沙啞:
「将軍,邊關守不住了。」
我手一頓。
晉國富饒,各國垂涎。
東嶺勝了之後沒幾年,北境又遭趙齊兩國合力壓境。
荀家大哥便死在北境的這場仗裡。
魏信擡頭看我,眼裡血絲密布,像是許久未阖過眼。
「北境失了兩道防,敵寇逼近關城,朝中無人可派。」
「世人皆知,洪家皆将,打仗都是一把好手。」
「如今洪老将軍已故,末将們鬥膽,請将軍披甲,出山救國。」
不是奉旨。
我若私自應下,便是抗旨擅動,逆命出兵。
一衆老将皆跪:「将軍,您若不回,三關必破,三十萬将士無人可領啊!」
我連忙将他們扶起。
雨滴敲窗,像極了年少時落在我鐵甲上的聲音。
「青荷,去箱底,把我的甲取來。」